作者:谢伟锋
纵观近年的国产电影,最具“超级英雄”潜质的影视形象,果然还是要数孙悟空。《大闹天宫》《西游降魔篇》《西游伏妖篇》《三打白骨精》《大话西游3》……几乎每年都要有一到两部西游题材电影推出,然而几乎都遭遇口碑滑铁卢,即便是有周星驰“加持”的两部“西游”,也是口碑毁誉掺半。
孙悟空是中国民间广为流传也深受认可的“超级英雄”,但是这并没有让“孙大圣”变成世界的“超级英雄”。
在世界范围内,把银幕超级英雄演绎地风生水起的,仿佛独好莱坞一家。诚然,超级英雄与社会审美和精神理念不无关系,但这条准绳,放之天下皆准。且看西欧和日本,包括迎头赶上的中国,也都是工业化高度集中的国度,却很难有好莱坞般的超级英雄流水线。这里面的原因,除了漫威、DC等极其成功的公司为美国影视业加持之外,历史积淀的客观原因也是必然的存在。
美国整个国家历史只有两百余年,可供选择的文艺加工素材并不多。近现代工业化之后,迅速膨胀的市场要求美国必须在不算富裕的艺术土地上开辟“第二战场”以满足大众口味。恰逢美国在二战中扮演了“绝对主力”的角色,使得美国人民族自信心空前爆棚。而“钢铁侠”“美国队长”“金刚狼”等多少赋予了时代背景的英雄角色之出炉,显得水到渠成。
《金刚狼3:殊死一战》上映10天,票房已破6亿
而中国则是另一番语境,简单地概况,五千年的农耕文化和儒家思想赋予了国产超级英雄太多的古典主义色彩,譬如七十二变的孙悟空,千里走单骑的关羽,拳打大虫的武松……中国民间对于这些超级英雄,可谓是如数家珍,如雷贯耳。但不可否认的是,虽然这些国产“超级英雄”名震四方,但年代久远,这就让中国的超级英雄普遍失语,让美国好莱坞超级英雄“一招鲜,吃遍天”。久而久之,一些拥趸难免不服气。
中国制造的超级英雄,其短板在于故事框架的处理上。举例说明,美国善于制造超级大英雄,更善于制造超级大反派,反派越让人咬牙切齿,英雄就越让人拍手叫好,就像蝙蝠侠与小丑,双方势均力敌,敌我双方不能是一边倒的实力不均。
此外,中国影视圈已然成型的言情剧、家庭剧、穿越剧、抗日神剧大氛围,也容易消解超级英雄产生的土壤,因为不温不火的文化消费习惯被固定后,就很难被超级英雄用划破天际的方式打破。要打破,也得把超级英雄前面的“超级”去掉,用体量不是太猛烈的英雄人物登场。
《战狼》《湄公河行动》就有这般注脚,反派和英雄的角色都符合国内电影传播要求。但如果要这种正邪对峙上升到“拯救人类”的地步,让超级英雄有用武之地,想来不是易事。因此,我们近几年看到的,大致是《大圣归来》这样用动漫形式述说中国版超级英雄的故事。虽然是另一个维度,但也不失精彩。
探讨超级英雄,并非是伪命题,它涉及到文艺塑造的多样性,而非是以暴制暴那么粗线条。如果对美式超级英雄的模板奉行 “拿来主义”,恐怕将死于水土不服,反之,如果把中国故事讲好,国产超级英雄可能反而会横空出世。孙悟空的案例,珠玉在前,虽然它在院线里早有“七十二变”,但依然说明,一个好的故事,才是超级英雄最大的前提。美国如此,中国也亦然。(谢伟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