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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灵光与望云爬坡

2017-08-23 10:06 来源:光明网-文艺评论频道 
2017-08-23 10:06:11来源:光明网-文艺评论频道作者:责任编辑:刘冰雅

青年灵光与望云爬坡

——读黄帅《理想在云端》

   作者: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副教授 王敦

  打开90后作家黄帅新出版的文集《理想在云端》,首先看到的是题序“青年作家的水稻田与风”,出自于作者的一位朋友、南京大学文学院一位博士生,写得真棒——

  年轻的作家在自己写下的上下文里发现了自己秉性的来源,就像水稻田唤起了风。

  “我还记得几年前在济南街头的夏风中,和黄帅兄讨论着理想,争论着见解。几年一晃就过去了,我回想着和你刚认识的时候,我们既走在黑灰色的街上,又像是散步在云端。那时候的天空真蓝,希望你的内心中也始终有这样的天空。”

青年灵光与望云爬坡

  《理想在云端》,黄帅著,经济日报出版社2017年8月出版。本书不单是90后作者的个人文集,也是对90后如何思考人生、看待世界的反映。(作者黄帅,又名黄西蒙,1990年生人,文学硕士,山东济南人。现为《中国青年报》评论部编辑、评论员。)

  看到这样的画风,再看看书名“理想在云端”,一句话竟脱口而出:“既然有一朵白云在闪耀,那就望云爬坡吧。”

  这句话并非我的原创,而出自日本的大河剧、描写明治维新时期有志青年的《坂上之云》片头的画外音:“登高,坡顶自有青天;既然有一朵白云在闪耀,那就望云爬坡吧。”这确实不同于薛宝钗的“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因为这里除了个人成功之外,还有补天之志、家国情怀。此即《理想在云端》一书的年轻作者所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基调。

  作为一名“老少年”的我,心头不禁一热:新一茬的“我们”,能飞多高?年轻人“望云爬坡”的心劲儿都是一样的。如果赶上国家急需人才、鼓励奋斗的明治年间,则会有向上的风来助力,但明治维新那样的大时代毕竟在世界历史中也属于不可多得的瞬间。更多的情况下,青年人碰到的或许是逆风或者四面八方的旋风。

  翻开《理想在云端》的目录即可得之,后半部分中不少篇章都可以看到,当年轻的作者面对同样年轻的读者群时,对当下的具体问题予以的求解——“中国年轻人失掉独立能力了吗”“你的优渥是他们不能承受之重”“谣言想象背后的社会现实”“有创造力的青年不该逃离‘北上广’?”“比‘奥数热’更头疼的是背后的畸形竞争”“‘慢就业’的年轻人绝不是‘垮掉的一代’”等等,不一而足。这正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此时,又一句话从我这个“老少年”的嘴里脱口而出——“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出自徐志摩的诗句。如果说后半部分是作者面对社会说的话,前半部分则大致是面对文学说的话,也暴露出作者中文系或文学院的出身,但又不仅于此。作者黄帅在文集中也有一篇关于徐志摩的文章叫“半空火焰的最后一吻”,这样一种情愫,也贯穿于该文集的前半部分。他的文学诉说,不只是为了研究,更是“年轻的作家在自己写下的上下文里发现了自己秉性的来源,就像水稻田唤起了风。”以文学文本为镜,为新一茬年轻人的活法儿提供参考。

  这样的情愫,总是让我眼前一亮,觉得虽然不是在读学术文章但特有价值。比如在“历史的‘补白者’王朔”一文中,作者说:

  王朔崛起于八九十年代之交,在我看来,他在两种社会结构之间的断裂带上修筑了一座狭窄的浮桥,这使得百年以来的中国文学现代性可以继续演进下去,尽管它经过改头换面的修饰,让人感觉扑朔迷离。……王朔作为当代历史空白阶段的补白者,现代性内涵的复杂转折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全面与贴切的展现。

  让我读罢觉得收获颇丰的,还包括讨论中国当代科幻问题的“《三体》之魅”,以及讨论洪子诚、陈思和和陈晓明的当代文学史写作取向之异同的“浅谈几部中国当代文学史”。仅举几例而已,恕不赘述了。

  再次引用序中的另一段话:

  “父辈曾经在大地里建立的生活关系和生命感觉,对年青的一代而言,要去异地重新寻找。这时的我们尤其需要那股从时间的深处与空间的远处吹来的风,它带来熟悉的泥土的气息,将我们的理想托起。文学在这样的一两个时刻成为我们灵魂的凭托。于是,文学意味着一种生活方式的唤醒——我们的行事借它书写为上下文——有时它回溯到我们的痛苦的诞生;有时它为无根的生活排列出韵脚;有时它在覆写中写出了我们是谁……

  我读出了另外一层含义:说话者的代际身份、归属,至少与他说出来的内容同样重要。我觉得对于90后作者的90后同辈读者来说,一定会读出更亲切的共鸣。毕竟,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理想,望到的也是不同的云端。

  当然,如果说到书中的不足,也只能说作者本人太年轻了。我是个70后的读者,在我和作者之间毕竟有20年的年龄差,这就使得有时候黄帅孜孜以求的问题,与我而言就仿佛是个“坑”——而我早已经从“坑”中爬出,不愿纠结。这不禁让我想到《世说新语》里,关于“竹林七贤”之一王戎小时候的“道旁苦李”典故:“王戎七岁,尝与诸小儿游,看道旁李树多子折枝,诸儿竞走取之,唯戎不动。人问之,答曰:‘树在道旁而多子,此必苦李。’取之信然。”

  这并不是说我是王戎,黄帅是小朋友。其实我不是王戎,而是当年比王戎傻得多的那些哭着喊着去尝“苦李”的诸小儿之一,当年也忍不住上了树,吃了才不得不承认是苦李而已。

  我们都不是王戎。但转念一想,觉得我还是倚老卖老地迂腐了。须知,今天这个社会已经极度复杂,就是王戎来了也一样歇菜、认栽、倒霉,不是“多学了三五年”,就是买股票栽在自己手里,或者由于过于理性睿智而错过了买房卖房的时机……

  所以,在这个“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的时代,不管是高瞻远瞩还是相反,都带不来因果关系上的不同结局。剩下唯一可靠的,就是“我思故我在”的真诚与踏实的主体性能量了吧。而“我思故我在”是需要具体的时代接口的,那就让90后结结实实地自行与时代对接吧。

  再次引用题序中的句子:“年轻的作家在自己写下的上下文里发现了自己秉性的来源,就像水稻田唤起了风。”

  于是,这本书之于我,还格外具备社会学和人类学的“民族志”意义,让我看到一个有才华、有理想、有激情的有为青年,面对今天的社会,如何去说、如何去想,以及如何“望云爬坡”。希望我们的社会不辜负他和他们。(王 敦)

[责任编辑:刘冰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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