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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里的女人,歇斯底里地沉默着

2018-04-09 09:47 来源:光明网-文艺评论频道 
2018-04-09 09:47:17来源:光明网-文艺评论频道作者:责任编辑:刘冰雅

  作者:刘昀昀

  “喂——!我丈夫他,对我可好了!”

  如果你看过达里奥·福的戏剧《只有一个女人》,在故事的开头你也许会以为这是一个幸福的女人——没有烦恼,在家饮酒作乐。可你看,实际上呢?她只是一个郁郁寡欢的可怜的女人。

戏里的女人,歇斯底里地沉默着

  在认识这个可怜的女人之前,我们需要先了解一下达里奥·福。这位当代最有代表性的剧作家,曾在1997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诺奖评价他“继承中世纪流浪艺人的传统,抨击政权,恢复了受屈辱者的尊严”。

  达里奥•福的作品虽内容各异,但均取自于现实,饱含了同大众的日常生活休戚相关的感情。他力砭社会弊害,维护被凌辱者的尊严,挖掘耐人咀嚼和深思的社会内容。达里奥•福在政治上是激进的左派,他始终把戏剧当作反映和参加现实斗争手段,这也是贯穿其全部戏剧创作活动的一根红线,“创作富有战斗性的戏剧”是他一生执著追求的旨趣。

  因此,在他的戏剧作品《只有一个女人》中,他用真实到有些夸张的言语,写出了这个女人的战斗。这部戏剧,向我们展示了那些美好的可能性背面的现实,讲述了一个并不动听的故事与生活。他的戏剧常常被搬上舞台,这部独角戏作为讽刺现实与为弱者发声的作品,在改编之后也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家庭生活的设定里,女人通常扮演弱势者的角色,她们趋于沉默而委曲求全。这样的沉默,在《只有一个女人》中为我们展示得淋漓尽致。

  女人嫁给了比自己大15岁的丈夫,婚后她拥有了最好的生活用品却经常见不到她的丈夫。女人开始跟着一个比自己小15岁的男孩学法语,可是两人相爱了,被丈夫发现后,女人被关在家里不准出门。她只能在家照顾自己还在喝奶的小儿子,以及丈夫因车祸卧在家里的弟弟,却得忍受小叔子的性骚扰。女人整日在家酗酒,承受着催债电话的骚扰与窗外的偷窥,唯一的倾诉对象是对面刚搬来的邻居。

  她是丈夫的小主妇,是待哺孩子的老母亲,是卧在病床小叔子的好嫂子,是窗外偷窥者的猎物,是小15岁男孩的情人。在后现代主义的生活里,在极端化的荒谬与现实里,她拥有很多身份,唯独不是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

  这个沉默着委曲求全的女人,她幸福吗?你看看她的结局:一个中年女人打来电话,对她破口大骂,全然因为她丈夫让一个未成年少女怀孕。

  最后停留在舞台上的,是一张呆滞的脸。

  《只有一个女人》以一场独角戏的形式,让一个酗酒的女人对新搬来的邻居吐出她不堪的经历,将这个弱势群体所经历的不幸一层层剥开展示在我们面前。为什么只能向邻居倾诉?因为她被关在家里。为什么不能报警?因为担心警察会偏袒她那大男子主义的丈夫,所以这个女人选择了沉默,一再沉默着。

  沉默是弱势者的墓志铭,是虚伪者的垫脚石。

  如果这个女人选择了另一种生活——她不再沉默,不是在沉默中歇斯底里地抗争,而是打破这个圈子,为自己活着,成为一个独立人格的人,或许会过上另一种生活。

  “喂——!你好啊,你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我怎么之前没见过你。我啊?我刚回家,工作了一天,下班又去学法语了。我女儿还在学校呢,寄宿制。她长大了,不用人操心。家里那个操心的小儿子啊,现在在我母亲家呢,我母亲太无聊了,小孩陪陪她总归是好的。我丈夫?我离婚啦!我前夫大我15岁,他总是不尊重我,以前在家里,除了他给我买的那些电子设备啊,他从来不陪我。”

  “你说什么?就因为这个离婚?差不多吧,这还不够么,他不爱我呀,如果不离婚我恐怕会被他关在家里吧。就算他什么都给我,那也不行的,我不能只是他的主妇,我还是一个独立的人呢。我丈夫现在在做什么?我们离婚前,他那个出了车祸的弟弟还由我照顾着,他现在应该找了个保姆照顾他弟弟,可谁知道保姆能坚持多久呢,他那个弟弟呀,虽然长期卧在床上,可是毛手毛脚的,谁能受得了哩。”

  “我准不准备再嫁人?这个得看缘分呐,上一段仓促的婚姻我也受够了,离婚以后我觉得日子清朗了很多,我现在在学法语,课上可是有很多浪漫的男人呀哈哈。好啦,我要回家准备晚餐了,咱们以后就是邻居了,回头来做客吧!”

  生活用“无物之阵”圈住温水中失去抵抗力的人,被窥探、枷锁与爱情困住的女人,究竟是不是独立的个体?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曾在枷锁中沉默,但愿所有人都能走出沉默,与生活和解。(刘昀昀)

[责任编辑:刘冰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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