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京信息工程大学文学院教师 张守涛

　　近期，贾平凹的最新长篇小说《山本》出版，但似乎并未引起很大关注、反响。可能原因之一在于，贾平凹这位“老”作家在这本书上的新写法让读者不太适应。

贾平凹的最新长篇小说《山本》

　　“这本书是写秦岭的，原定名就是《秦岭》，后因觉得与曾经的《秦腔》混淆……于是有了《山本》。山本，山的本来，写山的一本书”，贾平凹在《山本》后记中如此写道。《山本》讲述了秦岭大山涡镇里的人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命运变迁、爱恨情仇，他们顽强自保却还是抵不住时代洪流而毁灭。

　　与贾平凹其他大多数长篇小说一样，《山本》这本书反映的是陕西尤其是秦岭一带的风土人情、历史沧桑，氛围渲染上也是贾平凹亦神亦道的“虚幻”特色，语言上也是贾平凹一贯的古朴、清逸风格。这些都是贾平凹书中不变的风格，传承了其一贯的优良传统，相信一般读者也都会认可。

　　相信带给很多读者陌生感的，可能是《山本》这本书展现出的“变”，而这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内容上有很多战争描写，这在贾平凹之前的作品中很少见。战争描写固然是情节需要，也让故事更具可读性，但某种意义上却冲淡了贾平凹作品特有的世俗色彩。

　　另外一个方面，相较于贾平凹之前的作品而言，《山本》少了之前的那种炽热、爱憎分明的感情，显得有些冷静、冷酷。如这本书似乎对当时当地的各路人马一视同仁，对秦岭游击队、保安队、土匪、政府军及涡镇本地人等都没有特别的“好感”，他们都是在为生存、利益拼自己的命和革别人的命。这种描写手法可能是比较“客观”，但也因此不太能打动读者。

　　书中关于男女主人公之间的爱情，《山本》也描写得很克制。女主人公陆菊人很欣赏男主人公井宗秀，井宗秀其实也很喜欢陆菊人，但他们俩的感情一直停留在“发乎情，止乎礼”的层面上。这样的感情看起来很美很朦胧，也是贾平凹以往作品中很少见的，但也因为太过“克制”而不太感人。

　　这种写法或许是在模仿陈忠实的《白鹿原》，包括这本书总体内容上也和《白鹿原》有相似之处，都试图“从历史文化和权术斗争中表现人性与民族文化”。但个人认为这种写法少了贾平凹的风格，也并未多么出彩，总体上不算成功。无论是主题深度、时间跨度、描写角度等方面，《山本》与《白鹿原》相比还是有些距离。

　　当然，相比陈忠实仅《白鹿原》一部长篇小说，贾平凹是著作等身了，《山本》已经是他的第16本长篇小说了。贾平凹的这种笔耕不辍精神饶是让人敬佩，更值得我们点赞的是他作为有自己鲜明风格的“老”作家还勇于尝试新的写法，无论这种写法成功还是失败都弥足可贵。

　　“英雄随草长，阴谋遍地霾；世道荒唐过，飘零只有爱”，这是《山本》扉页上贾平凹写的一首诗最后几句。的确，无论贾平凹的作品怎样，至少他对写作的爱不会飘零。（张守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