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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依旧简约,李白自有浪漫

2018-06-14 18:17 来源:光明网-文艺评论频道 
2018-06-14 18:17:19来源:光明网-文艺评论频道作者:责任编辑:刘冰雅

  作者:梁盼

  1991年,由剧作家郭启宏创作、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演出的大型话剧《李白》进行首次演出。27年过去了,濮存昕演绎的“安史之乱”与“永王叛乱”故事依旧在京城“人艺”的舞台上持续着。

  求变是这个时代的主题,但话剧《李白》却反其道而行之,以“人艺”的不变,应市场的“瞬息万变”。当下戏剧舞台上的“声光电”乐与各种奇思妙想“混搭”,大硬件、高科技、多媒体的“超级运用”,皆令“李白”陷入“小儿科”的境地。但“李白”却以“锦宫袍”“珊瑚鞭”为利器,誓与所有“华美玄幻”的舞美道具“死磕”到底。

  当然,这并非褒贬什么。此时距离话剧《李白》初诞的1991年已然很遥远:27年后的今天,戏剧语言、剧本结构、观众需求、审美和“审丑”的多元化——甚至是无标准、无“定律”——也是“铁”的事实。更何况,既然历史上的李白“嚣张跋扈”透顶,甚至曾逼迫“内宠”高力士为其脱靴,那么舞台上的李白自然可以“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算完全尊重历史,一点都不“戏说”,也阻挡不了舞台的张力与精彩——这是《李白》一剧的天然优势,想寡淡都不行。

  李白与太上皇李隆基的“互动”,远非一袭“锦宫袍”和一根“珊瑚鞭”那么“浅显”;李白年近花甲还跟着李隆基的儿子——永王李璘“瞎混”;李白的妻子宗琰女士几乎对其有求必应、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即便舞台与历史既是水乳交融、相互成就的,又是猛然绝缘、稍感脱节的,虽然台上的月儿紧追李白的情绪,或圆或缺,但略欠一丝诱惑观众“赏月”的“技巧”……即便如此,也应姑且信之由之、心向往之,甚至心存哀思、心有戚戚焉不忍焉——似乎只有与李白一道“同销万古愁”,才能使舞台具有一个完整鲜明、自给自足、存而不论的叙事结构。

  管他什么结构与逻辑,既然“公道”自在人心,李白自在人心,那么任何观众都可凭藉舞台上铁一般的情节与“史实”,展开天马行空的联想,最终为自己浇块垒,为李白讨说法,为戏剧添加多彩迷幻的烟云。

  濮存昕先生已六十有五,他正全力以赴,以娴熟雅致、大开大合的肢体语言,向现场观众呼唤:天生我材必有用,将进酒,杯莫停——到底是李白在劝酒,还是濮存昕在缅怀27年以来演绎李白的历程?两者或许早已扑朔难分,比永王叛乱的真实历史还复杂,比永王的兄长肃宗皇帝的态度还游移不定——肃宗虽躲在“幕后”,但他心系“舞台”,遥控一切,主宰着李白的生死祸福与夜郎之行。

  导演唐烨曾表示:现在的“濮哥”,是扮演李白的最好时候——诚哉斯言,只是,当我凝望或滚圆或弯曲的月儿时,我禁不住在舞台下遐想:一千两三百年前,李白给永王李璘写“东巡赞歌”的时候,已年近花甲,但他“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模样,应该丝毫不亚于此刻动感十足的濮存昕。

  但是,观《李白》,必须拥有较强的文史功底,还要深谙李白诸多诗歌的“本事”,方可快速“进入”,否则会屡屡被舞台狠狠地“抛弃”,如堕迷津——即便一个历史学“科班”出身的剧评人,譬如我,也得临时抱佛脚,恶补李白的“年谱”与佳作——这又是《李白》很不讨巧之处。

  可恰恰因此,作为观众,我们要向话剧《李白》致敬:能毅然绝决,笑看目今各领风骚“几个月”的戏剧“前卫玩法”;能“一意孤行”,奉行“极简主义”的舞台原则;能持续走心,虔诚地拥抱“信息量”极大的历史与“传说”;能放任演员施展“身体”之美;能如蜜蜂采蜜一般,死死钻入“写实戏剧”这朵大花之中。

  总之,能坚守这般大背景、大人物、大纠结、大气象、大长江、大“月光”的历史剧——或者更准确地讲,应曰“文化剧”——近三十年,委实不易。想李白若冥下有知,亦会感激涕零,写诗赠今人:如此“逼仄”的现实主义舞台,居然容得下我浪漫豪迈的“白发三千丈”与“银河落九天”。(梁盼)

[责任编辑:刘冰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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