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峰磨砺出真情

——浅析《攀登者》中的人物关系塑造

　　作者：中国传媒大学戏剧影视学院 王欣

　　三部献礼片《我和我的祖国》《中国机长》《攀登者》于国庆期间登上银幕，其影响随着观众观影需求的不断提高渐入佳境，进而缔造出最强国庆档的盛况。其中《攀登者》在初期反响平平，上映十余天后凭借强大“卡司”阵容、险象环生的高空视觉表达以及改编自真实历史事件的故事实现票房逆袭，收获大量观众的瞩目与期待。

《攀登者》海报

　　《攀登者》由真实事件改编，讲述了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国登山队艰难问鼎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玛峰的传奇故事。有观众称，片中几组人物关系的联动效应承包了整部影片的泪点，是打动人心的关键，本文尝试梳理其中的三组关系，帮助观众与读者更好地理解影片。

　　团队中的信任与隔膜

　　影片在表达初次登峰时的戏剧化长度较短。开篇不久，老队长因雪崩突发而生命垂危，临终前托付方五洲接任队长一职。尽管是如此短的篇幅，也显露出了老队长对六零年登山队员的信任与认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二次发起登峰，时任副总指挥的曲松林用激进严苛的方式领导、训练、指挥七五年登山队员，该场景采用拓展式的表现，透露出他对李国梁等一群年轻队员的质疑态度。“人们对未知的质疑源自对潜意识的逃避”，心理学有过相关论断分析。曲松林将自身惨痛的经历与七五年登山队置换，唯恐再次以悲剧收场，也揭示了十五年后团队中存在隔膜的真正缘由。

《攀登者》剧照

　　在两组团队的对比中，可以看到七五年登山队的复杂性，既面临登山的自然困难，也面临着副总指挥曲松林的高期望下带来的压力，可以说第二次登山比第一次更为艰难，从影片表达的角度来讲，这一关系处理有利于增加影片复杂的戏剧矛盾冲突。

　　兄弟之间的怨艾与释怀

　　当曲松林生命垂危与相机只能取其一时，队长方五洲不假思索地握住了兄弟的手，一个热血、有情有义的方五洲形象得以树立；与此同时，曲松林痛心于方五洲为救自己而放弃相机，他心中深藏的遗憾与愤懑。导演高明地通过其后期训练七五登山队的行为显现出来。

《攀登者》剧照

　　年轻队长李国梁遇难是方、曲二人关系的转折点，李国梁之死令曲松林幡然醒悟，反复重复的那句“我错了”是曲松林对自己急于求成酿成惨剧的深切歉意。“有缺点的英雄才是真实可信的英雄”，曲松林所代表的正是带有人性弱点的英雄，此类人物的秉性气质真实可考，圆形的塑造方式点亮了人物弧光，杜绝了扁平化、概念化的人物处理方式。方五洲于1975年率领中国登山队再次封顶，对于其个人来讲这次登顶具有双重意义，既力破国际社会对中国登山奇迹的质疑，也终于帮其好友曲松林解开了心结，兄弟情在此刻得以凝聚升华。影片关于兄弟情的塑造可圈可点，特别是方五洲与曲松林的关系表现上处理得极为真实自然。

　　爱情线的存与留

　　《攀登者》在上映之前曾被一度看好的原因在于，它不仅拥有主旋律类型化的形式，还兼顾了硬汉与美女的浪漫爱情，可以说该片会将家、国气质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但在上映之后，最受观众诟病的却是感情线的描摹。笔者观看后也认为，吴京热切外放的演绎方式遇上章子怡内敛细腻的情感表达，二者杂糅到一起很难突破叙事壁垒。

《攀登者》剧照

　　点明方五洲与徐缨二人关系的方式采取的是徐缨的旁白解说，这种描述方式实在有些取巧嫌疑。此后，方五洲的那句“我有一句话要对你说”遍布影片前、中、后段，反复地出现容易让观众心生反感。其中，徐缨与方五洲告别前往苏联一段是两人感情线的重场戏，但由于口型一直难以对上，让本就厌倦于二人情感支线的观众再次丧失耐心。感情线上的信马由缰却无独有偶，年轻队员李国梁与黑牡丹上演的是一见钟情的戏码，在呈现形式上与方、徐的爱情表现也极为相似：同是为攀珠峰，同是惺惺相惜未说出口，同是其中一位魂断峰路……这般种种，不禁让人怀疑剧作方面的能力。“勇攀珠峰”还是“珠峰绝恋”，感情线怎样取舍创作方还需加以考量。

　　总体来说，《攀登者》作为一部主旋律献礼片加入了诸多商业元素，作为丰富剧情而增添感情线分支的做法也是商业化创作的基本规律，其意图明显，希望借此增加影片的观赏性，但两条情侣关系线的悲剧重演在片中略显冗长，有喧宾夺主之感，这直接导致本片的反响不敌国庆档的其他两部。《攀登者》囊括了一线明星、一流演技，仍旧是最具爆款潜质的影片，笔者认为，其症结在于需着眼于一条最为突出且适合的关系线加以描摹，唯有此攀登者才能勇攀高峰，再上峰顶。（王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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