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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鹤炀
《中国地名大会》以“地名”为核心要素,多形式呈现“家国同构”的文化内涵,展现了“电视乡土”的典型特质,从三个方面召唤出主客共情和文化认同。
《中国地名大会》海报
家国与乡土:跨时空地域的精神还乡
乡土情结根植于国人心中,成为治愈现代离散创伤的“强心针”。《孟子•离娄章句上》记载,“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节目也表征出“家国同构”的典型特征和个人-家庭-家族-国家的内在联系。
首先,节目通过“地名”与“家乡”的内在联系和隐性置换获得观众的认同,让观众在虚拟空间中“云还乡”。观众期待自己的家乡出现在节目之中,这种“投射-移情”的过程让每个人都成为“在场者”。节目对参与者身份的介绍主要以地名作为区分,不再以职业、年龄、性别等为标准,如“阿拉善,鲁健”“桐城,胡阿祥”等,这一方式凸显出参与者和地名(家乡)间的紧密联系,容易召唤其怀乡情感,并与同一地域的观众形成共鸣。
其次,《中国地名大会》征引历史、诗词、美食、国防军事、小说文学、民族服饰、古建筑等元素,打破文化形态边界,在多重交叠的文化背景下形成多维互联的节目内容和想象共同体。参与者在答题过程中需熟知“杨过小龙女相遇地点”“曹操收编黄巾军组成的部队”“李白诗词《将进酒》”等内容,旁逸式地将文化常识、历史典故、文学知识、民俗风情等文化共有符码串联,增强了观众“在场共情”的观看体验。
平等与认同:去等级化的虚拟狂欢
《中国地名大会》的参与形式构建出共同在场的空间,通过两种方式消除等级秩序,建构狂欢“乌托邦”,迎合了现代社会“去中心”“去等级”的情感诉求。
首先,节目参与者代表自己家乡来自五湖四海,成为某一区域的群体凝聚,每个人带有各自家乡典型的文化特征。选手年龄、职业、性别、社会阶层、生活履历各有差异又各具典型,形成富有层次的人物群像景观:选手中包括了,孩提选手张云舒、阳昊阳,中学教师王海岩,火车售票员李聪,在读研究生孙玺济等;出题人中,潘际銮院士、中国第二批女飞行员苗晓红、扶贫“辣椒书记”赛迪艾合麦提•亚尔麦麦提等。素人身份弥合了媒体与观众的“心理间隙”,群像式人物也表现出社会全体成员间圆融、和谐的状态。
其次,节目解构了城市间的行政等级差异,对社会流行的“地域歧视”“阶层固化”等发挥纠偏功能。一方面,节目将国内自基层县城到一线城市都纳入出题范围,抓住每个地点的典型特征设置题目,试图在观念层面改善人们对城乡、不同地域之间造成的偏见。一方面,在文化多样性和故乡情结的语境下,地域是平等的;另一方面,节目以地名作为区分身份的形式也没有高下之分。此两方面弥合了不平衡关系,构建出“去等级化”的虚拟狂欢空间和心理认同机制,让观众在观看节目的过程中实现乡情的抒发。
关键影响者:深度开掘文化共识
节目中,葛剑雄、康震、胡阿祥三位学者深挖地名背后的文化内涵,强化了观众对节目心理认同,同时,他们的“内行”身份带有一定的公信力和可靠性,使节目的文化观念能深度化地直击人心。在介绍舂陵乡的来源时,胡阿祥说:“舂陵来源于舂溪,舂溪又叫舂水,舂水来源于舂山,传说神农氏的臣子在这座山上发明了重要农具——舂米用的杵臼,中国是农业国家,跟农业相关的地名非常多,如湖南耒阳等。”“莫干山因铸剑得名”;“蜀地命名与当地古代桑蚕业有关”;谈到“新丰”时提到了刘邦复制“沛县”的故事。传播学者詹姆斯•W•凯瑞认为,传播的核心是共享信仰的表征,是将人们以团体或共同体的形式聚集在一起的神圣典礼。三位学者除了在区域的基础上营构出全国范围内的集体共识空间,也让不同区域的文化在不同群体和成员间深度交叠、相互传播,编织共识之网。
《中国地名大会》紧抓“地名”这一核心要素,开掘出中华民族溯源式的文化共识。作为一种知识载体,节目从地理、历史、语言、文学、民俗等具有中华民族典型特色的角度,全方位、宏观式、接地气地呈现出中国古往今来的万千风貌,引导观众探知地名背后的人文底蕴,唤起人们心中的乡土情结,从最深层强化了观众的认同机制。
(作者系中国艺术研究院影视系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