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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欢
刚刚过去的5月15日是第27个“国际家庭日”,这一节日的设立,旨在提高公众对于家庭问题的认识,促进家庭的和睦、幸福和进步。家庭是人类社会最基本的组成单位,家庭问题亦是古往今来最无法忽视的重要问题,以家庭为主题的影视作品可谓数不胜数,其中不可不提的,便是日本导演是枝裕和。是枝裕和的电影具有强烈的个人风格,主题一向聚焦于家庭,表现对个人、社会的关怀与反思。前期的作品中主要表现的是家庭中面对死亡的记忆和创伤,而从影片《奇迹》开始,是枝裕和关注的视角开始转变为非血缘关系的家庭,接下来的几部作品《如父如子》《海街日记》《第三度嫌疑人》和《小偷家族》,都侧重血缘与陪伴之间的冲突关系,试图对家庭关系和亲情定义进行新的理解和探讨。在影片《小偷家族》中,对社会边缘者这一特殊群体的家庭关系展示,更加地残酷而现实。
电影《小偷家族》海报
边缘者即游离于主流群体之外的零散个体,远离体制而难以拥有体面、正常的生活,他们大多寂寂无名,或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死去,或寻觅到同类人抱团取暖。影片《小偷家族》呈现的便是这样一个特殊的家庭,一群被原生家庭遗弃、互相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共同组合成新的家庭,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个凌乱不堪的小房子里。奶奶柴田初枝是一个被儿子、儿媳抛弃的寡居老人,靠养老金为生,风烛残年的她选择了与治、信代这一对“夫妻”组成一家人。信代原是应召女郎,曾和治一起谋杀了自己的丈夫,治出狱后在工地打临时工,时常带着偷车时捡来的儿子翔太一起在商店偷窃以补贴家用,信代也在做女工的同时从事盗窃。他们两人以“照顾”的名义一起拐回了被父母家暴的小女孩百合,并改名玲玲。亚纪则是奶奶初枝前夫的孙女,被妹妹抢走父母亲情后在一家风俗店工作。这样的六个人组成了一个三世同堂的家庭,每个人都藏有自己的秘密,最后由初枝去世引发的一系列事件暴露出所有的矛盾。
他们与自己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之间关系十分淡漠。亚纪与亲生父母不和离家出走,父母不但没有寻找,反而对外谎称女儿已出国留学。小女孩百合的父母整日争吵,身上伤痕累累,与百合有着同样伤痕的信代说明孩童时期也曾受到父母的虐待。他们都被原生家庭遗弃,靠着偷窃为生,蜗居在狭小、阴暗、老旧的公寓里,但所有在原生家庭里缺失的东西,都在这个新组建的家庭中得到了慰藉。在翔太看来,偷窃这件事和游泳、钓鱼、吃泡面一样平常,对他而言,重要的是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光,与治生活在一起,满足了他心中一直期盼的父子情。在这个家庭里,他们从彼此之间获得自己的心灵抚慰,或是儿孙满堂的老年生活,或是为人父为人母的幸福,或是得到渴盼已久的亲情,于是尽管生存如蝼蚁,我们却看到了冬日里一家人围坐一起吃白菜、面筋、泡面,却想象着美味火锅的温馨场面,一起依偎着在檐下看烟花、一家人在海边玩耍的幸福场景。
于是不得不思考这样一个问题,血缘与亲情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影片尾声,这个一直处于阴影中的家庭被新闻报道曝光于阳光之下,承担了所有罪责的信代面对警察审讯时反驳道“生下孩子就自然成为母亲了吗?”,女警官的回答是“可不生孩子,又怎么做父母呢?”这是社会规则给出的答案。一个有着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甚至是社会灰色地带的家庭,我们看不见本该存在的冷漠自私,相反,他们之间的相处总是充满温情。海边玩耍时,初枝坐在沙滩上,看着海边嬉笑玩闹的五个人,无声而真诚地说了声“谢谢你们了”。初枝感谢的是他们的陪伴,就像信代对初枝说的,他们之间是一种羁绊,一种超越了世俗和家庭的羁绊。
影片中人物的身上都没有绝对的善与恶,或许这正是人性的复杂之处。《小偷家族》强调家庭的基础在于亲情牵绊,而并非血缘,家庭成员之间真心的彼此关爱才是真正的亲情。日常生活的善和温暖、恶与冷漠杂糅在一起赤裸裸地呈现在观众面前,是非对错自有评判,留给观众无尽的思考。(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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