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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杜学英
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那些旧城池,曾经见识金戈铁马、痴情柔肠。昔人早已不在,往事早已如烟,而它们的眼神里,满是故事。当一个寂寞的旅人行走到它们面前,盘腿坐下,开一壶老酒,半酣之后,它们就开始诉说。
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城市以及依附于城市的人群也是这样。由于地域、物产、饮食乃至气候的差异,温婉的成都人和耿直的重庆人就泾渭分明。至于徽州人,作家郑骁锋则说:“徽州人的行囊通常都很简单,不外乎几件换洗衣裳,几块充当干粮的米果,几两散碎银子,一根捆绑杂物的长绳。”徽州山高林密,人多地少。要想有所成就,出门经商是个选择。徽州人吃苦耐劳,义利兼顾,最终成就了四百多年的徽商辉煌。
在最新出版的《旧城池》(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这本散文集中,郑骁锋亲历北京、荆州、西安、开封等十二座各有特色的古城,以具有典型意义的史实人物、重大事件或重要建筑物为媒介,梳理其历史脉络,探索各自的文化基因。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那些文字,你很难想象一座座旧城池会有那么多故事。这些文字通世道,晓人心,知关节,更兼千里逆旅,餐风宿雨,开阖之处,金石之声可闻。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青灯古卷,金戈铁马,他们是鲜活的,他们生活在这些城中,也生活在我们中间。
在城市间游走的间隙,作者觉得眼前出现的所有一切,似乎都是随着他目光流转而一点一点苏醒过来的。他甚至还想象过,未知的前方原本只是无边无涯的荒漠,而随着脚步声遥遥响起,山河、树木、屋宇、车辆,乃至人群,一一破土而出。很快,一个五彩而滚烫的世界在视线尽头鲜活地绽放了。这种想象在穿过昏暗的隧道时尤为强烈,重新出现的强烈阳光总是会令作者产生如幻觉般的不真实感。就在这穿越于前世今生的孤独行走中,坍塌的城墙重新竖立,朽烂的吊桥再次架起,逝去的风景一米连着一米,一年接着一年,在眼前依次点亮。
近年来,各地城市商业化与同质化日益加剧,作者觉得自己能做到的,只是描摹一帧帧正在消失的城池剪影。不过,这些饱含欣赏与愤懑的文字让我们相信,每一堵残墙的后面,都锢藏着一泓来不及流逝的时间,那里流淌着我们民族的魂灵。(杜学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