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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谢若梅 肖 依
《没有过不去的年》以现实主义方式讲述了一个家庭故事。“年”作为影片的落脚点,不单是一个节庆或时间概念,还因其在传统文化中“年兽”“年关”的意味而具备了一种象征性,“没有过不去的年”成了“没有迈不过的坎”。
现实家庭的爱与恨
家庭是一种矛盾的、复杂的存在。现实家庭中不仅有亲情、温暖与爱,还必定有纷争、埋怨与恨。影片以一位母亲和四个儿女的故事呈现了一个爱恨交织的家庭,完成了一种现实主义的批判。又正是因这层社会现实意义,影片触动了生活在万千家庭的观众内心。
这个家庭中的四个子女之间虽谈不上有深仇大恨,但他们都处于一种矛盾与焦虑中,都困于自己的事业或生活。他们之间少有联络,更难找到关心问候,能看见的仅仅是他们在金钱社会与现代生活中的异化。道德伦理在他们身上早已缺失或处于一种失序。
家庭的温情除最后一刻外,更多是通过母亲宋宝珍与榨油坊佟元能一家的相处呈现。徽州这一空间成为不同于北京和洛杉矶的乡土地域,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性情中还有着传统美德。这也正是导演所追求的,他想通过这里缓慢的生活节奏与淳朴的民风唤起人性中的善与爱,让繁忙的现代人回头去思考,去寻找自己的根基。
现代家庭的聚与散
随着现代化与城市化发展,人们离开家乡外出务工、学习、生活成为常态。出走与归来不仅是个人的选择,还是大多数家庭共有的经历。对于一个家庭而言,相聚是维系情感的直接方式,春节正是这样一个回家团圆的日子。而现实生活中亲人的相聚又伴随着矛盾与冲突,且相聚自身也意味着之后的离散。这部影片主要将目光放置在两个相互关联的家庭来呈现不同的聚与散。
大儿子王自亮的小家庭经历了一个从聚到散的过程。以母亲宋宝珍为中心的大家庭则是一个从散到聚的过程。人物在空间上的聚合并不意味着和解,兄妹四人都装着自己的私心,情感上更是分崩离析。然而,在母亲追忆过往的叙述中,他们的情感被唤醒,家庭成员的内心融为一体,这个家庭也才完成了真正意义的团聚。
故事中的聚与散让人联想到自己与家人的聚与散,现实家庭中情感的裂隙与弥合。也正是在亲情的维系下,家人总是能以谅解、宽容、温暖来安慰受伤的心灵,家总是那个让人最难以割舍的地方。
关于“期盼”
尽管影片中出现的群像角色各有不同的身份,但不难发现他们均处于一种微妙的“等待”中——所有人都有所“期盼”。
在影片中,尽管没有呈现出任何一个拥有绝对完美人生的赢家形象,但尹力导演正是通过对这些遭受了诸多难处的众生相的刻画,试图来探讨人性的丑恶和人性的光辉之间的复杂关系。尹力导演并不回避去展现这些人物的“丑”像,反倒经常通过长镜头等细致展现每个角色作为时代小人物的尴尬与无奈;但导演同样不吝于展现他们人性的善的一面,从这些角色身上观众能够很容易找到映射出自身或身边人的“影子”——其实每个人都生活在妙不可言的等待中,正是由于对美好的生活有所期盼,人们才会愈发努力积极地面对现实,获得成长。
关于“年味”
尽管影片悬挂着以“年”为名的题名,同时又将“过年”作为数条故事线最终能够收束的重要动力,但导演却明显地将影片中城市的“年”和农村老家“年”的画面展现做了体量上失衡的取舍,将没有年味的城市同富有年味的农村进行前后对比,这样的安排有其用意。养老问题、夫妻婚姻问题、父母与子女的关系问题、职场焦虑问题、移民问题和道德问题等诸多问题反倒成了悬挂在每个人心上的“年兽”。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家庭成员最终在徽州农村老家团聚,尽管由于处于矛盾激化的高潮,这个大家庭无心感受木门外乡亲热热闹闹的过年气氛,但伴随着新年倒计时的结束,这个家庭的矛盾终究得到了化解。正因为没有过不去的年,因此同样没有过不去的坎。导演安排了在过年这一中国人最为看重的节日背景下展现生老病死前无大事、百善终究孝为先的精神主旨。同时,以城市年味的淡薄反衬农村年味的浓郁,或许可看作导演对疲忙于生活的大众重新寻找往日关于年味的幸福记忆的呼吁。(谢若梅 肖 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