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贵翔

　　要说京剧中，剧名带牛字的戏可真不少，《小放牛》《火牛阵》《牛郎织女》《牛皋招亲》等等，有些剧目虽然剧名不带“牛”字，但剧中的人物姓牛，像《草桥关》中的牛邈、《取南郡》中的牛金，等等。

清江/绘

　　牛戏很多，篇幅有限，咱就说说最有代表性的两出牛戏。先说《火牛阵》。他不仅是一出马（连良）派名剧，而且剧中行当较为齐全，并有小生反串青衣的情节，引人入胜。

　　战国时，齐湣王宠信邹妃及太监伊立，不理朝政。燕昭王任用乐毅为帅伐齐，连破七十余城。邹妃及伊立设计，诬陷东宫世子田法章，无礼于邹妃，齐湣王大怒，命伊立斩杀世子。世子侥幸逃出东宫，正遇巡城卸史田单，并隐藏在其家中。后田单又将世子扮成己妹，瞒过伊立搜查，并陪同世子买通守城官，连夜逃出城关。

　　被大军冲散的田单和田法章，一个据守即墨抗燕，一个投靠退职太守殷尚。田单先用反间计，使燕国替换乐毅，后又用火牛阵大破燕兵，恢复齐国。由于殷尚不知世子是男扮女装便将爱女殷惠娥与他同住，世子说出实情后二人遂私定终身。殷得知田单大胜后将田法章送至即墨方，知他为男子，便应允爱女与他成婚。

　　该剧为马连良先生上世纪20世纪编演。马先生在剧中“夜巡”一场遇到世子田法章时有一绝活。即当衙役说拿住犯夜的田法章时，为掩护世子，他一脚将灯笼踢灭。一般演法都是用红布镶个绿边的布灯笼，唯马先生演此剧使用点蜡的真灯笼，并且一脚将灯笼踢出一个抛物线，落到下场门时蜡烛正灭，每演至此必是满堂彩声。由于该戏小生和青衣的戏份儿较重，而老生的戏不太连贯，没有多少高潮，故马先生上演此戏不多，现存1954年的演出录音便显得弥足珍贵。这场演出中，除马连良饰田单外，姜妙香饰田法章（剧中有反串青衣），郝寿臣饰伊立，张君秋饰殷惠娥，萧长华饰皂隶，马富禄饰侯栾，马盛龙饰殷尚，可谓是名家荟萃，堪称是一台精彩绝伦的好戏。

　　再说说《牛皋招亲》，该剧又名《藕塘关》是郝寿臣先生于上世纪20年代末编演的一出新戏。金国大将魔利支令兵围困藕塘关，该关总镇金节向岳飞求援，岳飞命牛皋先行助战。牛皋至藕塘关后，乘醉上阵，击死魔利支，大获全胜。金节以妻妹戚赛玉许配牛皋，岳飞破格成全，消除牛皋的顾虑，与美人共入洞房，喜结连理。

　　郝先生扮演的牛皋出场时扎靠，招亲时换红官衣，戴纱帽。入洞房后，又穿箭衣与新娘对拳。最后新娘学苏小妹出上联三难新郎，憨牛皋情急生智，妙语频出。整场表演，连唱带做，还有许多念白，诙谐生动，颇有情趣。我记得新娘先出的上联是“海棠花”，牛皋对的是“山药蛋”；新娘再出“红粉佳人”，牛皋对“黑脸大汉”；新娘再出“金环”，牛皋对“宝剑”新娘把几个上联连起来“红粉佳人耳坠一对金环”，牛皋也照葫芦画瓢来个“黑脸大汉，腰悬三尺宝剑”，整个一个天衣无缝。您听听，俩人比说相声都热闹。

　　郝先生优秀传人袁世海先生曾与1954年与高玉倩老师（《红灯记》李奶奶扮演者）联袂上演此剧，并留有珍贵录音。1983年央视春晚，袁先生还与歌唱家李谷一合演该剧片段，留下一段佳话。

　　牛皋的忠诚、勇敢、率真，以及粗中有细都是值得我们欣赏和学习的，但他的临阵吃酒，带醉应战，却是万万不可效仿的。尤其当下，人人都是司机，那些饮酒后开车命染黄泉或锒铛入狱的明星、名人都是鲜活的反面教材。珍惜生命，拒绝酒驾已是大众共识。

　　牛年听牛戏，聊牛戏。但望，今年借个牛劲，各行各业牛气冲天，大人小孩幸福安康！（贵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