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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绍文
翻开杨青寄来的飘散着一缕淡淡墨香的长篇小说《胡同 院子 家》,我仿佛又看到当年那个文静、聪慧的女孩站在我的面前。
杨青是我在北京六十八中(原北京回民中学被拆分成的两所中学中的一所)带的最后一个高考文科班里的学生。
《胡同 院子 家》 杨青 中译出版社
我已年过耄耋,前年还大病一场,医生和家人都叮嘱我注意用眼、注意休息。但是,杨青的书我还是在最短的时间里读完了。说来别人也许不信,从1961年9月迈进回民学院(后改成回民中学)大门到今天,我只读过两部长篇小说:《李自成》和刚刚读完的杨青的《胡同院子家》。杨青的这部长篇小说我喜欢,读了两遍。这倒不仅仅因为她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之一,而是她的书贴近生活,她笔下虽没有高大上的人物,但每一个都是那么鲜活。
杨青这部小说的笔法像老舍写北平一样有京情、京味、京韵,又像巴金“激流三部曲”中对人物内心的刻画。书中有名有姓的人物多达数十人,有的虽笔墨不多,但留给读者的印象深刻,如对子轩的描写。回族姓氏中人数较多的马、丁、海、哈、闵、买、贾等姓氏均出现在小说里,其中以马、丁、刘、海家为主。北京回族的婚丧嫁娶、饮食、迎客送往、亲人的称谓在书中也有充分的体现。小说写出了父女情、母女情、兄妹情、姐妹情、姑嫂情、姑侄情、师生情、街坊邻里情,特别是恋情,似画面般徐徐展开……该书纵贯半个多世纪,讲述了胡同里普通人家的故事,反映牛街政治、经济、文化、居民生活的发展变迁,是一部情感满满的佳作,亦可谓是北京牛街几十年的变迁史。
我曾在回民中学工作了21年,担任班主任19年,所带的班绝大部分是由回族同学组成,尤其是65、66、68、76届的学生,他们几乎都生活在杨青书中描写的牛街地区。通过家访,我了解了当地居民的生活方式、待人接物的处世规则。我曾当选牛街地区的人大代表,其间接触了包括牛街地区街道办事处、居委会、民族宗教界、文教界等各界人士。特别是牛街危房改造期间我多次参加调研,与市里有关领导座谈、反映群众呼声。我认为杨青书里拆迁分房部分写得尤为精彩。
另外,书中有一条暗线出现得极妙,即天灾。1969年的雹灾,当时南城广安门一带是重灾区。我记得当时市里领导到宣武区考察灾情还在六十八中门口停留过。她将1976年的地震和后来的“非典”、当前新冠疫情期间人们的心态写得惟妙惟肖。
杨青大学期间学习历史,主攻中国民族史,后来她曾多次深入民族地区,这为她的写作打下了良好基础。她踏实、肯干,从事出版工作三十余年,为我国少数民族史的出版做出了贡献,她策划、编辑的《中国西北少数民族通史》填补了我国民族史出版中的一项空白,她主持过修订再版我国民族问题五套丛书之《中国少数民族简史丛书》的出版工作,为补齐我国55个少数民族的历史出力不小,她也因此获得殊荣。而她并不局限于做好本职工作,她勤于钻研,进行民族学研究,把研究视野投向都市民族学。现在,她又开始文学创作。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但有时需要被激发出来,我认为杨青凭借的是对家乡北京的热爱。
当然,我也有些小小的建议:我觉得作品后半部分能否改动一下,以秀琪的科研项目——牛街的变化及如何走向现代化为线索进行,如着墨拆院进楼带给人们的变化、社区管理的完善等。秀琪学术交流部分写得有点散。再有,将马、刘、海、丁四家写得再丰满点,特别是马家,能否把承上启下的关键人物马囯禄再充实一下。
这部长篇小说若是能改编为电视剧,一定会大受欢迎,因为它极具生活气息,画面感强烈,接地气。我对文学作品了解太少,没有太多发言权,只是看到了自己特别喜欢的作品,还缘于我们几十年的师生情谊,才不揣老迈提笔写上几笔。祝贺这本书出版,为杨青感到高兴与骄傲。(王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