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学博大精深,译介工作永无止境
——访《画说宋词》(汉俄对照)译者之一姚培生
“各位读者,展示在你面前的这本宋词选集,略撩历史之帘,使你能透视千年之前作者之心境与情感。究其实,今人与古人一样,忧虑相同,问题‘永恒’。”在《画说宋词》(汉俄对照)一书序言中,俄罗斯驻华大使安德烈·杰尼索夫这样写道。该书于2018年8月由中译出版社出版,精选了柳永、欧阳修、苏轼、李清照、陆游、辛弃疾等47位宋词名家的100首优秀作品,俄语译文准确、生动而优美,且一词一画、图文并茂,让人眼前一亮。那么,这本别具一格的宋词选集是如何诞生的,承载了译者怎样的人生感悟、文化情怀?记者日前就有关问题采访了译者之一姚培生。
姚培生,1945年10月出生于江苏省太仓县,中国前驻吉尔吉斯斯坦、拉脱维亚、哈萨克斯坦、乌克兰大使。2006年,从外交部退休后,他一直想做中国古典文学译介工作。在他看来,相互传播文学作品,对于促进国与国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的了解大有裨益。“中国古籍浩如烟海,而其中的文学作品尤其是诗歌,已成为世界文化遗产中的瑰宝,早就吸引众多汉学家进行翻译、研究和传播。在这方面,俄罗斯汉学家的表现最为出众。”姚培生表示,从18世纪中叶起,一代代汉学家不懈努力,翻译或介绍了《诗经》《楚辞》《文心雕龙》《红楼梦》等诸多名著,为向俄语读者传播中国古典文学作出了重大贡献。
各国文化背景不同,语言差别较大,翻译是个难题。“上世纪80年代,几位俄罗斯汉学家,希望我与他们在中国古典文学翻译方面开展合作,使译著更接近原意。虽然那时没有合作的客观条件,但我心里一直记着此事。”姚培生认为,中国古典文学博大精深,学习与研究应苦下功夫。要想译好,难度更大。“我曾专门搜集、阅读过不少中国古典文学译著,发现内容参差不齐。曾有汉学家花了十年时间,翻译了一部《诗经》。但遗憾的是,译文还是有不准确甚至错误之处。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诗经》本身就不易读懂、较难翻译。”他举例说。
中华古诗词,有着特殊的格式和韵律。传情达意,或美妙或深刻,耐人寻味。这一点,用姚培生的话说,便是“越读越有味”。“宋词量很大,但长期以来,还没有完整的俄文译著,我想在这方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尝试。”姚培生坦言。2016年,他从费滨海策划出版的《画说宋词》一书中挑选了100首,开始研究和翻译。“我长期从事外交工作,深知翻译要有很高的综合素养。不断追求译文的‘信、达、雅’是每个外语工作者努力的方向,翻译界的老前辈已为我们作出了榜样。”他表示,翻译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中华古诗词的外文译介难题很多,比如人称处理。译者自身,一定要多查资料、认真钻研,吃透诗词原意。这是基本前提。
“中外双方合作翻译,可以使意思更准确,防止出现误译。”为了提高效率、确保品质,姚培生联合俄罗斯诗人尼古拉·兹维亚津采夫、俄罗斯汉学家伊万·谢缅年科,以及来自吉尔吉斯斯坦的青年学者阿尔金奈·朱努索娃,组成了一个优势互补的翻译小组。“例如诗人尼古拉·兹维亚津采夫,迄今为止已创作并出版了7部诗集,获得过3项著名诗歌奖,还曾翻译过杜甫诗歌若干。”姚培生谈到,翻译过程中,四个人通力合作,在网上进行了充分的交流互动。
“我先根据自己的理解,把一首词翻译成俄语,大体写成诗歌的样子,或者提供基本原料,发给他们加以润色。词句可以重新排列组合,但要保证韵律。有些词,一个都不能删、不能少。我建议用什么词,都会告诉他们。如果有分歧,就及时讨论解决。直到磨合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版本,才算定稿。”姚培生介绍。正是这种注重细节、精益求精的严谨态度、务实作风,让《画说宋词》一书中100首宋词的俄语翻译工作,得以顺利完成。在稳妥的基础上,有了一些可贵的创新。
“诗为心声,词为情音。但愿读者通过此书,略微体验一下千年前那些大文豪的喜怒哀乐。另外,做这本书,也是希望加强中外文化交流,让更多中国人了解俄语。俄语,是一种优美的语言。尤其是朗诵,非常优美。但俄语较难学,语法复杂,变化太多。译介工作,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我现在,每天还离不开字典。学海无涯,贵在坚持!”姚培生分析,文学作品包罗万象,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翻译得再好,也很难超越原作,很难保证原汁原味。因此,译介工作永无止境。
“《画说宋词》的翻译,不能说绝对成功。再版时,还可以做一些必要的修订,补充一些注解。”姚培生透露,下一步除了关注宋词,还将着手重译《诗经》。在他看来,《诗经》不仅是我国文学史上最早的诗歌总集,也是世界上最早的百科全书,生动反映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以及人与天地、自然的关系,内容充满魅力,让人百读不厌。“将《诗经》翻译成优美的俄文,是一个很大的挑战,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姚培生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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