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待圆时》(节选)
经过一场大水,乡里的房子纵有牢固余下的,屋瓦也都冲走了;还有塌掉半边的,倒下来的房梁落下来还有压死人的。田里各样东西都有,有锅有碗有衣有衫;最多的就是叫水泡大了,辨不出面目的尸首。
在水里泡了这些天,整个身子都泡白了,有的勉强还能看得出衣饰,可寻常人哪里敢看。大水过后太阳一晒,有的已经发了臭,越是这时节越不敢留,怕生了瘟疫,一村子的人都活不成。
官府人还未到,族长已经开了口,摸了钱出来,叫人抬到干地上收罗在一处,一把火烧了了事;又说由族里拿钱,在村中给这些人都立个坟,清明下元也好有些烧纸祭奠的地方,不至于成了孤魂野鬼。
这些个尸身早已经辨不出面目,家里有人失落了寻不着的,就当是在这些人里了,总归也分不清谁是谁,便有孤身客或是旁的地方飘来的尸首也一并烧了去。
只记人数,不记姓名,有名有姓的就刻在碑上。捡点一回,少的人比留下的尸首多的多,就当是做了好事。垒起草来点上火,烧得火光冲天,再不快些烧化了,山上饿了这行多天的鸟兽也把这些当作食物。
正是在水灾、旱灾和蝗灾的威胁之下,才有石桂、石桂娘、绿萼等苦命的女子,被卖给他人。旧社会女性生活的凄惨,书中所能揭露出的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不得不说,作者对人物的刻画十分出众。每个人的心思都十分符合逻辑,最后每个人也都有每个人应该有的归属。
小丫鬟葡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配角,她小气、短视、爱慕虚荣,十分不喜石桂。几年过去后,葡萄还是那个葡萄,虽然对石桂已经不再敌视,但依然是那个爱慕虚荣的小丫鬟。
宋之湄的媚俗,还有其他两姐妹,看似木讷,实则心中也有城府。石头的老实与俞婆子的恶,几乎透过纸面,让人恨不得掐死俞婆子。
叶文心的转变也是文中很重要的部分,合情合理,甚至给读者一种感觉:如果不这样转变,反而不是叶文心了。
《月待圆时》确实是一部三观很正的作品,只要读过它就能有新的感悟。整篇文的情节,如一张大网一样,看似一切都是因为命运;实则, 只有如石桂般坚定,才能在这命运中寻出一条路来。
石桂她娘最后落到那个地步,除了俞婆子的恶之外,也是因为自己没有立起来。作为女子就该三从四德?当然,这也与她所处时代有关系。
不管是石桂还是她娘,或者叶文心,之所以后来能过得更好,就是因为学到了独立自强,不去依附其他人!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团圆美满,今朝醉”,多美好的旋律啊。《月待圆时》一书的情节也正和本书的旋律相合,有着无穷的魅力。真希望石桂的故事永远没有结束……
[本期榜评执笔人为粉丝评论家 “书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