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是音乐的戏剧、戏剧的音乐
——在歌剧《星星之火》专家研讨会上的发言
景作人（中央歌剧院一级演奏员）：
首先，祝贺沈阳音乐学院取得这样伟大的成就。看得出，歌剧《星星之火》的复排，花了很大力气，在音乐上也做了大量工作，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不仅品质精良，而且修改潜力很大，有望向精品迈进。
那么，如何修改？正如一些专家所言，《星星之火》的剧本需要改进。但个人认为，剧本不宜大改，否则容易伤其筋骨。建议找一些关键点，在音乐上下功夫，让音乐更出彩。
目前，剧本最大的问题，是人性化不够。主要人物李小凤的革命性很充足，但她的人性、她的情感呢？这些都需要音乐去表达。如果没有情感，就变成了一个招牌性的人物，不够丰满，缺乏感染力。事实上，在李小凤从一个姑娘到一个革命者的过程中，应该有丰富的人性表现。作为一部50年代的作品，歌剧《星星之火》有很多革命化的痕迹。我们今天在复排时，怎样适应现代人的思想观念和审美习惯，怎样吸引更多的年轻观众？建议加入一些爱情元素。爱情是人类永恒的话题。古今中外，没有一部伟大的歌剧不在爱情上做文章。革命者是否需要爱情？当然需要。革命者有了爱情，才有了人性。革命的目的，就是为了争取人性。许多观众觉得，在歌剧《星星之火》中，哥哥这个角色比较苍白，他对李小凤的感染力、影响力甚至还不如杨主任。试想一下，如果换成恋人，让他和李小凤之间有充分的二重唱、咏叹调，是否会更感人？这样的话，情感就丰富起来了，音乐也更好发挥了。
作为一部歌剧，剧本固然重要，但还有一个重要特点是淡化情节。如果过分拘泥于情节，音乐还怎么写？歌剧是音乐的戏剧、戏剧的音乐。一方面，要以音乐为主要表现手段；另一方面，音乐要有戏剧性。一部歌剧，要有一个音乐脉络。音乐脉络就像一条线，把整部剧串起来。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音乐脉络，作品就会变成歌儿剧，不可能成功。目前，作品上半场像歌儿剧，下半场像歌剧。希望通过修改打磨，提高整体品质。
另外，歌剧的合唱要有戏剧感。《星星之火》中有李小凤，有老李头，还应该有一个抽象的角色，那就是合唱团。合唱团应该是一个活的角色，而不只是站在台上烘托气氛。如果缺乏了戏剧性，有时就会显得很多余。换句话说，希望合唱加强戏剧性、角色感。哪怕是一个和弦，也应该是一个角色，也应该有参与感。
《白毛女》《江姐》是以往的经典，而非今天的经典。那么，今天的民族歌剧应该怎样发展？希望以《星星之火》复排为契机，让民族歌剧获得更多的关注，积累更多的经验。
（光明网记者李姝昱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