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戏剧家协会《剧本》月刊原主编黎继德:
从昨天的演出可以明显地看出,这一次做了很大改动。看完演出,有两个字出现在脑海中:超越。晋剧《布衣于成龙》的艺术团队在不断地超越自己,这种精神非常可贵。
晋剧《布衣于成龙》刻画了一个全新的于成龙形象,一个“君子进退皆怀忧”的士大夫形象,而不是“廉吏”的形象。编剧郑怀兴在于成龙的事迹中,选择了一个最难表现但也最能体现其思想境界的事件,即上山招安起义军。剧中的于成龙既是刚被革职的封建官吏,也是参透生死、参透儒释道的士大夫,更是身在江湖心在庙堂的布衣,他这样做,正体现了这个形象最有价值的部分,即对生命的态度,对待百姓的态度,简言之,即珍视生命,为民请命。这也是现代意识、现代观念。正是在这一点上,这个于成龙与现代联通。
全剧结构紧凑、编排合理,但还存在一些瑕疵:首先,于成龙在剧中并非真正的“布衣”,《布衣于成龙》的剧名有待商榷;其次,在重点刻画于成龙时,其他人物的内心描写有待深入,人物的动作性有待加强。比如,全剧的矛盾核心是刘君孚,其下山动机应交待得更清晰些,立意应更高些,格局应更大些。再如,张朝珍作为于成龙的支持者,为什么最后突然将安抚的期限提前?现在没有交待清楚,观众就看得一头雾水。如果将情节处理成“为保于成龙顺利完成任务,需在尚善赶到前解决问题”,会不会更合理些?
全剧的高潮场面在第四场刘君孚是否同意下山归附这一段。刘君孚的下山动机,现在设计为“兄弟大义”,因为起义兄弟的亲人都在山下。这可以作为刘君孚下山的一部分原因,但作为全部动机,就显得虚而不实——这样的下山不是“归附”,而是“归家”。刘君孚下山,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对于成龙的报恩。于成龙曾经有恩于他,现如今却因自己身陷囹圄。刘君孚作为大义之人,一定要舍身取义,保于成龙性命。这样,这个人物就合理、丰满得多。
《傅山进京》珠玉在前,难免会被人用来作为比较,因此建议主创有意识地与其进行区分,让于成龙这一形象更加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