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蝶扇》还需要谨慎修改
——在《双蝶扇》二改研讨会上的发言
王评章（福建省艺术研究院原院长）：
我是本省的，这部戏看了许多遍。但这次首演，看了还是很震动，进步很大，尽管两位主演首演时嗓音临时有点问题，但昨天晚上的戏演得最好，女主角入情入戏。所以国家艺术基金推动的“一改一演、二改二演”，是非常的好。
戏能够思想性和艺术性完美统一最好，这是最高要求。但可以也应该有一些戏更偏向思想性，有一些戏更偏向艺术性。应该百花齐放，丰富多采。《双蝶扇》这部戏稍稍偏向艺术性。我并不是说老师们说的那些问题不存在，也认同各位老师的话。但与有的老师说的是现代与传统的道德的问题不同，我觉得这部戏并不着重于现代道德与传统道德冲突，而是着重于人生的感悟。
我觉得这部戏有很多优点，总体上是很好的，一改的改动非常大，特别是第五场、第六场。改得好不好是另外一回事，但态度是非常端正的。如果二改以后的戏，像一改后这样，有比较大的进步，那我觉得这部戏就可以放心了。
今天大家提的意见都很充分，讲得也很细致，很多意见是看得见摸得着、可操作的。如果我们剧团能够消化一下，让剧目再提高一个台阶是没有问题的。
这部戏是带有理想和哲理的，用写实主义来“抠”会“抠”出很多毛病来，所以不适宜这样“抠”。但是有些问题要解决，像第一场中要不要进洞房，表演得越多好像麻烦越大，可以参考专家的意见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
这部戏更多的是表现一种人生感悟、喟叹。三个人纠缠在一起，命运有翻滚、有起伏，女主人公活来死去，死去活来。主题提炼得也比较好，主要就是讲“命运无常数”，生活中有很多差错，但＂人间有真情＂，而且人间真情可以治愈命运无常带来的伤痛，治愈我们的心灵，使人性不会往坏的负面的方面发展。所以这部戏真的有一点＂好心办坏事”的意思——两个好心的男人办了坏事。＂自古论事不论心，论心古今无完人＂，这部戏却是＂论心不论事＂，事既然发生了，命运无常数，但人间有真心有真情，戏不是重在＂论事＂，仅以结果的＂客观性＂论是非，然后张扬批判的力量，张扬怨恨、怨毒、报复等负面的情绪和能量，而是重在＂论心＂，初心、好意可以让人怀念，可以抚慰、滋养人性、人心，使人长久地获得力量，强调好的人情可以超越坏的事理。我觉得总体应予充分肯定，然后认真修改，这是我对这部戏的总体评价。
这部戏还有很多好处。比如戏剧性非常强，每一场都不断有新事件出现，推动戏剧矛盾和人物命运发展。整体结构是精心设计的，人物的性格命运、内心情感是步步推进的。还有一点，剧本的戏曲化也为这部戏提供了很大的表演空间。
如果说这部戏还有什么问题要处理的话，我提一点小意见。这部戏要不要大改动，还需要谨慎，最好还是“小修改、大提高”。小修改同样要花大精心、大耐心、大细心。刚才前面提到第二场的探监不符古代真实，我还是有点不同看法。一个女性决心殉情，所爱的人被冤判斩，在这种情况下她冲破礼仪节制探监是合理的，这是符合人情的，命都不要了，还讲面子？要从人物出发。
第三场刚才质疑吴玉山小人物居然能替陈子霖申冤，这问题倒不难解决，只要交待一下社会议论不平，群情汹涌，都认为陈子霖是冤案，加上新来的按司是著名的明官即可。戏曲不是话剧，不一定处处严苛，点滴落实。
第五场戏处理上，大家还是有很多意见，但因这段唱腔已经都被戏迷做成手机彩铃广泛流传了，现在拿掉观众不同意，有点舍不得。其实，好的表演是好戏的一部分，好的音乐也是好戏的一部分。但做得更好，观众也会欣然接受的。
第六场戏的改变，比上一次好得多，上一次大家的意见非常大。最后还有一点，我对这两封信不是很满意。陈子霖和吴玉山写的两封信是一模一样的，这是偷工减料，不符合人物性格。因为两个人的个性是完全不同的。女主角可以一开始重点看结果看信的后半段，痛定思痛后才再读信的前半段，那是两个兄长各自的真情，感受越深切，女主角最后超越命运也更有层次更有力量。
（光明网记者贺梓秋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