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卢 旭

　　因欲望而生的悲剧、华美抒情又充满忧伤的救赎人生、在争夺财产的闹剧中被成全的真挚爱情……日前，中央歌剧院舞台版普契尼《三联剧》在北京中央歌剧院剧场成功首演。演出现场座无虚席，在晚间的4个小时里，观众欣赏到《外套》《修女安杰丽卡》《贾尼·斯基基》3部情节紧凑、风格迥异的作品，在人性的较量、爱与艺术的悲歌中感受普契尼歌剧的魅力。

　　由这3部独幕歌剧组成的《三联剧》，从绘画中“三联画”的艺术构思结构演化而来，是普契尼在1916年到1918年间陆续创作完成的，于1918年在美国大都会歌剧院首演。

　　中央歌剧院曾于2020年在国家大剧院音乐厅上演音乐会版《三联剧》。此次舞台版《三联剧》由《外套》开启，描述船上的枯燥生活与岸上的浪漫生活，船主米凯莱的年轻妻子乔尔婕塔与装卸工路易吉暗生情愫，年轻女人对冲破现有生活产生渴望，也由此走向悲剧；《修女安杰丽卡》是普契尼自认为《三联剧》中最为出色的一部作品，讲述了出身贵族的安杰丽卡因诞下私生子而进入修道院悔罪，7年后得悉孩子已死，遂服毒身亡，最终在天堂与孩子团聚；《贾尼·斯基基》是普契尼创作的唯一一部喜剧作品，讲述了佛罗伦萨富商博索去世，众亲友为争夺遗产而引发了一系列的闹剧，又阴差阳错成全了一对年轻人。

　　“不管从戏剧角度还是音乐角度，这3部剧其实都没有多少关联性。3部歌剧分别体现了悲剧、抒情和喜剧3种戏剧情感色调。如何让观众在4个小时中获得连贯的观赏体验？我们在创排中做了一些小串联，比如有些人物是贯穿在其中的，通过一些情节串联起3部风格迥异的剧情。”中央歌剧院导演王珩说。

　　在剧情的创新设计中，《外套》中出现的一对情侣，恰恰是《贾尼·斯基基》中劳蕾塔和里努乔两位主角，他们在《外套》中完成了初吻；《修女安杰丽卡》一开场，有个小修女迟到了，因为她在《外套》中买了一个歌片；《贾尼·斯基基》开头的富商博索把遗产留给了修道院，正是因为他在《修女安杰丽卡》的结尾处，感动于安杰丽卡和儿子相遇，由于太过激动，心脏病发作去世。这些创新手法，把3个故事巧妙串联起来。

　　除此之外，剧中还运用了现代视觉元素，通过视频特效展现剧中人物的内心世界。如《修女安杰丽卡》中，视频特效展现女主角安杰丽卡与儿子阴阳两隔的情节；《贾尼·斯基基》中，富商博索虽已去世，但在屋里的遗像中，博索却注视着争夺遗产的亲属们的一举一动，并且流露出诙谐夸张的面部表情。“剧中展现了大量人物的内心世界，观众除在听觉上感受到音乐的魅力以外，还可以视觉化感受到剧中人物的内心独白，有效调动观众的情绪变化，从而把他们锁定在跌宕起伏的剧情变化之中。” 王珩说。

　　《三联剧》以浓缩式的精巧表达及近40位主要演员、74人的大编制乐队、不同的舞美设计，让观众真正感受到中央歌剧院在歌剧演唱、表演、演奏和舞美制作等方面所具有的雄厚实力和丰富经验。此次中央歌剧院大胆起用年轻后备人才，主创团队均为中青年艺术家。

　　在《贾尼·斯基基》中，男中音歌唱演员王艺清与女高音歌唱演员李晶晶的表演诙谐有趣，当咏叹调《我亲爱的爸爸》唱响时，受到感染的现场观众无不报以热烈的掌声。“演出《三联剧》对我们年轻演员来说充满了挑战。在排练中，无论是音乐还是语言方面，我们都做了大量功课，在认真塑造好角色的同时，也要通过年轻演员的表演为整部剧带来激情与时代感。” 李晶晶说。

　　在《外套》中饰演米凯莱的男中音歌唱演员金川与饰演乔尔婕塔的女高音歌唱演员王晔，在现实生活中就是一对夫妻，两人虽然共同登台多年，但在剧中扮演夫妻的角色却为数不多。“这次在《外套》中扮演夫妻，让我们可以运用许多生活中的情感借鉴，带着这种感觉在舞台上用音乐进行艺术表达，是一段非常有趣的经历。” 王晔说。

　　此外，在悬念丛生又跌宕起伏的剧情中，如何把握情绪的变化，也是演员要入心入戏、认真揣摩的。在《外套》中最充满阳光的一段咏叹调《我的梦想和你们不一样》之后，剧情迅速转入压抑阴郁的氛围，这对演员的表演要求极高。王晔认为：“在塑造角色时，既要直击人性的挣扎，又要委婉表现出情感的抽离或拉扯，这就是中国演员在演绎西方歌剧时，更能发挥我们东方人情感细腻的优势所在。”

　　当晚演出结束后，意大利驻中国大使安博思激动地说：“这是我第一次在中国看到《三联剧》，在世界范围内这部歌剧都很少上演，中央歌剧院版本的《三联剧》非常精彩，台上的每一位演员都全神贯注投入演出，乐团演奏很精彩，舞美设计也特别有创意。期待中央歌剧院创作更多歌剧，以歌剧艺术架起文化交流的桥梁，希望中国、意大利两国的艺术家能够进一步学习交流。”（卢 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