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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话剧《悲惨世界》创排分享会
时间:2023年7月25日14:30
地点:易心堂文创园(朝阳区黄厂路豆各庄1号)40A幢
主持:张越 央视著名主持人
主办:央华戏剧
原著雨果 礼赞人心不灭的善的火焰
张越:2022年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发布会,宣布启动中法合作大型文化项目——话剧《悲惨世界》。那个发布会的主持人也是我。
今天我很高兴报告大家:一年过去了,这个项目正在稳步实施当中。这个戏一直在紧锣密鼓地排练,你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就是这个戏的排练场,我们跟导演借了一个半小时来开咱们的分享发布会,也让大家感受一下它就是从这个空间里面诞生的。
我不用介绍《悲惨世界》多有名,几乎人人都知道这部小说,人类历史上最著名的文学作品之一,发表于1862年。
它写的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历史时期——1789年法国发生了大革命,之后法国历史就进入一百年的动荡期,一会儿国王被推翻了,共和了;一会儿王朝复辟了;一会儿复辟的王朝又被推翻了;一会儿拿破仑上台了,一会儿拿破仑称帝了,一会儿拿破仑下台了……就在这长达一百年的乱局之中,我们可以想象这个国家的生产力会遭到多么大的破坏,人们的生活会多么的困苦。
雨果的《悲惨世界》写的就是这段历史背景下法国人的一段生活场景——生活里充满了狂风暴雨,每个人的内心也充满了狂风暴雨,你在这样的现实中何去何从?在这部作品中作者表达了他对人极大的同情、对人心不灭的善的火焰极大的礼赞。这样一个作品其实一直在滋养着人类的精神,成为最被人们推崇的文艺作品之一。
在这个小说发表的第二年——1863年,话剧剧本就已经出现了,就开始排演。不断有很多不同版本的话剧《悲惨世界》。但《悲惨世界》其实并不那么适合改编话剧,因为看过这部小说的人都知道它太长、太浩繁跌宕、线索太复杂,而话剧的空间是很有限的。
所以改编话剧其实特别难,改编影视剧倒是好一些。《悲惨世界》的影视剧版本很多,咱们上网能搜到很多种。“二战”一结束就有《悲惨世界》电影出现,一九四几年的版本我们都搜不着了。1980年又出现了音乐剧《悲惨世界》。到现在三十多年了,百老汇演、伦敦西区演、巴黎演,全世界二三十个国家都在演。在英国更是奇迹般地每天都演——伦敦有一个剧院是固定的,就是用来演《悲惨世界》,30多年了,天天都演。我去过不止一次,永远满座。所以你可以想象这是多么有魅力、对人类多么重要的一部艺术作品。
在这个背景下,今天央华戏剧能够奉献给观众一部什么样的《悲惨世界》?我要先请导演上台跟大家做一个分享。
介绍大家认识让·贝洛里尼,说他是法国著名导演其实不太准确,应该说是欧洲著名戏剧导演、法国国立人民剧院的院长、图卢兹国立戏剧中心总监、圣丹斯国立戏剧中心总监,曾获莫里哀戏剧奖最佳导演奖,他的作品获莫里哀戏剧奖最佳作品奖。
让·贝洛里尼有两个特点:第一特别擅长导经典作品,比方说他导过《卡拉马佐夫兄弟》,这是陀思陀耶夫斯基的著名小说;他导过《在一瞬间》,改编自普鲁斯特著名小说《追忆似水年华》——其实我特别困惑《追忆似水年华》、普鲁斯特的小说怎么变成话剧,但是看过那个戏的人说非常动人;他导过普希金的著名作品《叶甫盖尼·奥涅金》。同时他有过多次与中国合作、为中国导戏的经验,2014年、2019年他曾被首都人民艺术剧院邀请,后来也被哈尔滨大剧院邀请,导演过《四川好人》《冰冻的雨衣》等戏。
所以这是一个熟悉经典,且又有诸多跟中国戏剧合作经验的导演。
法国导演 相信世上的人可以相遇相知
张越:说到中法合作,中法文化合作似乎特别源远流长。追溯到一百年前,当年一群中国的热血青年就是跑到法国去学习,这一批青年后来改变了中国的历史。2024年是中法建交60周年,我们将在年初为这一盛事献出中法合作的这一艺术项目。
我来问问导演,为什么会接受邀请来导演《悲惨世界》?
让·贝洛里尼(欧洲戏剧导演):大家好,我也借此谢谢我的翻译,没有她我什么都不是。在这样的场合,语言让我更感到障碍,比我跟演员一起工作的时候更难。
所有戏剧创作对我来说都是人与人的相遇。这个项目走到今天这一步,首先要感谢可然(央华戏剧艺术总监)和安娜(制作人)。向大家承认,搬演《悲惨世界》这个主意不是我先有的。
它是我童年时代读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我觉得它是世界上最美的一部作品。很遗憾,《悲惨世界》,它的悲惨是无国界的,是超越时代的。
为什么今天还要搬演这部作品,而把它放在中法建交60周年这么伟大的一个纪念的场合?因为它作为文学作品的语言之美,也因为它思想内核所展现的人性的真与善之美。我们正跟大家一起创作的这部作品,是展现人类之间博爱的,在不同文化之间,不同思想、幻想之间。
每天在这里排练的时候,让我最感动的是,演员是无国界的。中国演员跟法国演员,有同样的哭、笑,同样的幽默,同样的感动。所以跟在世界的另一头、在其他国家一样,我们人类其实是一个大同的世界。这部作品里传承了这个思想。
当主教大人打开他的家门接受苦役犯冉阿让的时候,一切先入为主的概念都被打破。他用人类最善、最大的宽容接待了苦役犯,因为他相信人是可以相遇相知的。这就是我们试图在这里给大家展现的。对我来说,排演这个戏最大的喜悦,是每一位演员带到这个排练场上那些真诚深刻的东西。我们在一起在寻找人类的善和真诚。
主持人刚才说《悲惨世界》是不太容易搬上舞台的,我们不可能在舞台上看到这个作品的全部。但我觉得戏剧的力量是唯一的,它跟文学的力量可以是等同的。一个好的舞台演出作品,也应该是一个非常棒的文学想象的空间。在舞台上所有呈现出来的东西,是没有想象的界限的,是无边的。这就是我们所寻找的,我们跟演员在一起,把无形的东西变成有形呈现在这个舞台上。
所以有可能我们在排练的过程中迂回了一点,好像不是直接来演绎这个故事,更像我们在一起幻想。我们再一起创作,让幻想的东西逐渐变成真实的、可信的东西。这是目前我的思想。
张越:我看到一段你们排练的录像,导演对大家说:“不用问谁是主角,在这个戏里,小说《悲惨世界》才是主角。”这是什么意思?
让·贝洛里尼:就是说在我们这个演出里边,文学的力度是最强的。实际上我们十二位演员一起的混合体就是维克多·雨果。从演员身上,从大家集体叙述出来的这个故事上,我们应该能够感受到这部伟大作品的文学力量。
今天在戏剧演出行业,有很多东西太炫耀了,舞台上能够看到呈现出来的东西太炫耀了。我们的挑战就是我们在一起真诚、朴素地讲述这个故事。所以这部书、这部文学名著,它是主角。
总策划 冉阿让的重生教会我们“总要给人第二次机会”
张越:下面有请演员刘烨,冉阿让的扮演者,也是本剧监制之一。还有本剧总制作人之一,安娜。
当初一说要排《悲惨世界》,刘烨主动请战要演冉阿让。相信他一定对这个人物有一系列自己的想象和设计。
那这段时间的创排,让您觉得跟自己以往的想象一样吗?还是有什么新的心得、不同的感受?
刘烨(演员):大学时我们就做很多国外戏剧片段的练习。《悲惨世界》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几个比较大的戏剧之一,体量太大,那种厚度、宽度,是很难用大学那种片段式的东西表达出来的。后来可然讲“咱们要不做一个大的”,我说“那我来演冉阿让”,点燃了一个小火星,然后我们就像一个烟花一样,整个“嘭”地就起来了。
现在进入到这部伟大作品,跟以前自己的想象和理解有什么不同,我还没总结。每天都是把窗帘拉上,我们在这样一个氛围里边,其实每天都还在找,找一个最终能够代表我对冉阿让的理解的解释。
张越:戏剧排练是非常漫长、特别艰难也特别幸福的过程。为什么导演说你是“灯塔”?
刘烨:也没有“灯塔”。可能我是演员组里边年龄比较大的几个人之一,可能需要给一些年轻演员演示你该怎么做、你的经验。
张越:大家都说明星是“总懒得背词的那个人”,但我听说这个组里刘烨是下词儿最快的演员,剧本一拿出来还没排到他,他台词已经背完了。他特别像这班的班长,带头在演员组里内卷、给大家做表率,为什么是这样?
刘烨:没有,我特别想承认其实就是记忆力好(笑),但还是实话说我很用功。
安娜伊思·马田(总策划):两个都是。
张越:就是又聪明又努力的意思。安娜是这个戏的总制作人之一,在中法之间做了各种交流和推动工作。你很喜欢这个戏吗?你希望观众看到一出什么样的《悲惨世界》?
安娜伊思·马田:这个问题很大。整个这件事就感觉特别顺,用法语说就是“所有的信心都是在一条线”。《悲惨世界》这个作品不用说了,不管你什么时间看它都是新的,它有很多面、很多层次。我现在最入心的是,冉阿让教我们“总得给人第二次机会”。
张越:这是作为总制作人的安娜,那作为妻子的安娜呢?安娜平时朋友圈里不怎么发自己家的事,忽然前几天我看她发了一个朋友圈写着“《悲惨世界》,老公真会演戏 ”,还附了一个脸红的小表情包。老公特会演戏是吗?
安娜伊思·马田:本来想写“老公真是一个伟大的演员”,然后我觉得不行,这个不好。
张越:假如老公演得不够好、表现不够好,作为总制作人你得批评他。
安娜伊思·马田:这个事情不会发生。真的。他最晚早上5点起床,吃饭、喝茶、陪孩子,然后准备他当天的戏、他的位置。他试很多方案,都给我演一遍。他有一种真实是没有几个人有的。
张越:这是伟大的演员有的力量,也是伟大的作品才能有的力量。不过这个过于内卷。作为这个组最有经验、最老到的演员之一,他每天早晨5点起床背台词,上班之前先给自己老婆演一遍,然后再去现场演。让人家年轻演员怎么办?还不得3点就起来,别睡了。没法混了,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