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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许 旸
北京时间10月10日19时,瑞典文学院宣布2024年诺贝尔文学奖颁给韩国作家韩江。她是首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韩国作家,也是该奖第18位女性作家得主。颁奖词称她“用强烈的诗意散文直面历史创伤,揭露人类生命的脆弱”。
“我出生后就是在书堆中长大的。我很爱看书,各种韩国的文学作品、翻译成韩语的外国文学,都读了很多。到了14岁,忽然有一天,我想去尝试写自己的小说。直到23岁才开始发表作品,最初发表诗歌,24岁出版了第一部短篇,27岁出版了第一部长篇小说……”出身文学世家,70后韩江“出道”甚早,成名也早,持续高产,几乎打破了“畅销可读性”与“获奖艺术性”难兼容的诅咒,甚至可以说是近年来诺奖作品里尤其“流畅好读”的。
继2013年吉林出版集团引进出版《玄鹿》,韩江六部作品均由磨铁文化引进出品,小说《素食者》《植物妻子》《不做告别》《失语者》《白》和诗集《把晚餐放进抽屉》。据透露,《少年来了》《黑夜的狂欢》《伤国愈合中》简体中译本也将陆续面世。
不止是女性困境与觉醒
2016年,46岁的韩江获布克国际文学奖,成为获得这一奖项的首位韩国作家。如今她又添诺奖,再度填补韩国文学界空白。
韩国国立中央图书馆曾针对全国845个图书馆借阅数据进行分析。结果显示,韩江《素食者》超《82年的金智英》等话题图书,借阅率仅次于《解忧杂货店》。
“我在写作时,经常会思考这些问题:人类的暴力能达到什么程度;如何界定理智和疯狂;我们能在多大程度上理解别人。我希望《素食者》可以回答我的这些问题。”韩江直言“带着问题写作”,这份问题意识贯穿其创作轨迹。
她打过一个比方——写作就像是点燃火柴,在一旁凝视火苗燃烧,直至熄灭。“也许这就是小说所能做的一切。就在这凝视的瞬间,向人类和人生提问。也许,我就是在完成一部部小说的过程中推动着我的人生前进。”她决定用写书来向这个世界提出问题和求解问题。
忠于自身真实生命体验,她用作品重新命名经验。韩江曾表示,自己愿意如实描写身为人类的女性,以女性的身份发声、写作和生活对她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在《素食者》中文版编辑魏凡看来,小说看似荒诞,但就像是《变形记》一样,“都是以发疯之人的冷眼旁观身为人的悲哀,家庭的暴力、旁人的沉默无援、陷于压力而无法脱离的环境、和让己身逐渐平面灰化,成为最不起眼的个体的无助和悲哀。”他观察到,虽然小说主角是女性,可远不仅仅是描绘女性的困境和觉醒,体现的是人类社会的困境。
荒诞之外的疗愈
从《素食者》到《植物妻子》再到关于63样白色事物的《白》等,韩江以近乎洁癖的本能细致打磨话语,用隐喻劈入故事肌理,哪怕写人性至暗,也能凿出透着些许光亮的隧道。
翻译家狄波拉·史密斯如是评价:“韩江每部作品都不同,但又属于同一个方向的写作,来自同一个动力:在暴力横行的世界,探索创造一个纯真世界的可能性。她建立了独特的自我风格,笔下角色可以无比残暴,同时无比善良。笔法很自控,但不是纪实报道式的冷漠。她对过度煽情和冷眼旁观之间的平衡把握得刚刚好。”
如果说小说里有近乎荒诞的打破日常,那诗歌可能是她的“温情自留地”。韩江初入文坛缘自1993年在《文学与社会》发表的诗歌,她曾说“写作是从诗歌开始的,写诗让我进入情绪”。作为小说家出道20年后,她重回文学原点,出版诗集《把晚餐放进抽屉》。诗集收录了韩江20年间创作的60首诗作,意象极为丰富。
“我的永不休止的作业就是,如何接受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个地方有痛苦人生这一事实。就算我现在活得很安稳和平,但总不能说这世界和平吧。人生不可能那么不起眼和脆弱,我只能够怀抱痛苦继续生活。”韩江把《少年来了》、短篇《一片雪花融化的瞬间》和《白色挽歌》称为“灵魂三部曲”。“我要摸索着写下那些不起眼的、软弱的人们为什么在痛苦之中做出那样的选择。避开痛苦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把痛苦当成生活的一部分来对待,除此之外毫无办法。”(许 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