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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潇
梅剑华,祖籍湖南湘西龙山,生长在湖北秭归的乡野山林之间。他曾是我在北京念博士时的老师。身边的朋友、老师,都叫他剑华。作为学生,人前、人后都未如此称呼过他。
2017年秋,由南方乘卧铺去到北京,具体是从广州还是湖北起身,已记不大清。其时,剑华已名满京师。那会儿,他刚接替广云老师担任哲学系主任。
剑华的硕士也是在首都师范大学读的,师从稷下学研究大家白奚教授,毕业后留在校图书馆工作,还做过陈嘉映老师的学术助手,所以,他也是我的师兄。
去年暑夏,剑华的《于是集》在华夏出版社印行,收到了他寄来的赠书。年初,有幸读过《于是集》的校样。封面上一位青年的背影,在静谧的夜空下,繁星点点,抬头仰望苍穹,身前站着三四棵疏朗的林木。随赠书一道,还留有一句赠言:“古人之风,今人之识。”
虽说我读的也是哲学,但剑华研究的领域,对我来说,还是太陌生。例如,认知科学、实验哲学、语言哲学、物理主义。《于是集》一书大都是短篇,主要有书评、人物思想评传、学术对话访谈,加上若干私人回忆。实话实说,其中至少2/3的话题,我是小白。奇怪的是,读起来却颇有兴趣。这种不懂而又兴味盎然,我琢磨寻思,应该是对一位人文学者的敬意与好奇。《于是集》的论题极为广泛,而所论又非浅尝辄止。这种开阔的胸襟和视野,在如此专门化、狭隘化、自顾不暇的年头,真的很难将之统统安放在某一具体的人身上。这种惊异,夹杂着惊喜与困惑。
记得年初在校读《于是集》清样时,曾作札记一则,现抄录如下:
“读《于是集》感兴趣的点是,梅老师早期为何由中国哲学转向西方哲学,而且是走到了英美经验主义、分析哲学的路上,在欧陆哲学这一环停留的时间不长。分析哲学在从前,差不多是一门可罗雀的学问,就像梅老师在文集里提到的,就两个人在那听课,正因为如此,师生之间建立起了一种颇为不同的学术与情感联结。
“梅剑华从王国维、郭沫若、庞朴、沈有鼎、洪谦、金庸、周润发、沈从文、鲁迅,而及罗素(柏泉)、克里普克、普特南、怀特,由中国古代哲学、近代哲学,而及英美分析哲学,又及认知科学、人工智能,惊叹其涉猎范围之广博,论述之深入精到。我好奇的是,这背后是一种或一系列什么样的问题,牵引着他来处理如此宏大而又精微的议题?
“考研的时候,我也找王国维的中西哲学论述来读,对他比较关注,类似梅剑华如此评价的文字,别处没见过,仅此一家。从哲学角度理解郭沫若的文学和史学思想的文章,也是头回读到。读怀特一文,从前并不知其人。去岁暑夏,重读潜山先生回忆录,先生提及在哈佛念书时选过这位历史哲学家的课,述及怀特对他做章学诚的影响。百度并无莫顿·怀特词条,上网一搜,竟然有一篇梅老师的引介文章,大喜过望。正是读者眼前的《怀特:哲学乃根本之学》一文。”
文集大部分篇章,我得坦白承认,无能解读,遑论点评。读起来却颇生兴味,长见识。这既非客套陈词,也非有意虚美,实在是因梅剑华谈论、关注的问题,太过重要,与我当前的生活,以及不远将来人类社会的境遇息息相关。例如《自我是个幻觉?》《前奇点时代的地方性困惑》《虚拟的世界是真实的吗?》《解释鸿沟是可解释的吗?》等等。这是一个思想家,在科学昌明的现代世界,从生活世界出发,对人类社会将何所往的勇敢发问,是屈原故里后世相知的天人之问。(陈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