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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海卉
一条桦皮船,载着都市少年驶向鄂伦春的森林;一位鹤爸爸,在黑土地上守护着忠贞的羽翼。这些故事开辟了一条通向自然的精神之路。在当代儿童文学创作中,作家正以充满生态意识的写作,为孩子们构建着一座座连接现代文明与自然故乡的桥梁。薛涛的《桦皮船》和李铭的《鹤爸爸》,同样扎根于东北的白山黑水,关注着人与自然的关系,他们以各具特色的叙事视角和艺术表达,展现了儿童文学在生态书写上的开拓。
薛涛曾这样定位自己:大块时间在河边的木屋里读书、写作。“河边的木屋”让人联想到梭罗在瓦尔登湖畔建造的小木屋。
梭罗在瓦尔登湖边两年多的生活实验,是一场 “测量活动”——他想知道一个现代人在物质条件极度有限的条件下,可以在人生的矿藏中开采出怎样的宝物。梭罗最终证明:“只有在荒野中才能保护这个世界”。180年过去了,这个定理非但没有过时,反而更显迫切。薛涛和李铭的作品,在东方语境下呼应了梭罗的生态哲学。
《桦皮船》中的爷爷托布,某种程度上是梭罗式的角色——他背着一条亲手制作的桦皮船,对现代都市生活保持距离,坚守着与自然亲密接触的传统生活方式。城市男孩乌日对这条船充满好奇,也对鄂伦春族栖居地无比向往。作家薛涛通过乌日的视角,将儿童成长环境从现代都市溯回鄂伦春的原始森林,重现了少年成长的另一种样貌。祖孙二人携桦皮船返乡。他们乘火车、搭汽车、骑行、驾船,这一路的冒险,对乌日而言充满挑战。
在《桦皮船》的结尾,所有元素都在回归——李阿哈回归良善,狍子回归山林,桦皮船回归河流。这种 “回归”主题,不仅体现在人物和动物的命运上,更是一种生态观念的传递——回归到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状态。
与薛涛充满诗意幻想的风格不同,李铭的《鹤爸爸》注重现实主义的描写,展现动物世界的真情与命运。丹顶鹤妈妈因人类活动意外受伤无法南迁,鹤爸爸始终忠贞守候,最终在高原上与之生死相依。作家传递着超越物种的生命关怀,引导孩子思考人类活动对野生动物的影响。
《哈利·波特》中,罗琳创造了一个充满魅力的魔法世界,在那里自然万物都具有神奇的力量:猫头鹰可以送信、凤凰的眼泪可以治病。这与《桦皮船》中万物有灵的视角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与传统的自然写作不同,新自然主义在儿童文学中展现出鲜明特点。在《桦皮船》中,狍子、柳根鱼、白桦树都不再是被观察的客体,而是拥有自己意志的主体。我们看到的是一种生命平等意识的自然流露。乌日最终能够独自驾驶桦皮船渡过汹涌的呼玛河,依靠的不是超能力或魔法,而是在与自然相处中积累的观察力、适应力和勇气。日本作家灰谷健次郎的《兔之眼》,则通过孩子们与校园周围生物的互动,探讨生命教育主题。如果将视野放宽,我们会发现这种地域文化与生态意识的结合是一种儿童文学创作的新气象。
乌日独自划着桦皮船穿越汹涌的呼玛河,完成了他的成人礼。那个曾经在城市中不起眼的男孩,在大自然中找到了勇气和自信。当他骑着马奔向山顶时,他终于明白——自己就是“山”。这或许就是生态文学的价值:它让孩子们理解,我们并非自然的访客,而是自然本身。(李海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