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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袁恒雷
青年作家宗城的随笔集《至少还有文学》(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以客观的笔调、细腻的情感,对30余位中外作家进行评传式解读,运用横纵对比的写法让一众困惑读者的疑问迎刃而解。通读全书会发现,文学和生活紧密相连,它本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本书解读的诸位作家无一不是个性独具又名垂文学史的名家。按说他们多拥有不止一本传记,想要写出新意难度很大。这本书的可贵之处在于,作者采用的是评传手法,而不是写这些作家从出生到死亡的完整一生。作者提炼出作家生活与创作的连接点,深入作家心灵,寻找作品的诞生与作家命运的关联。书中对菲茨杰拉德的书写令人印象深刻。宗城以“1907到1919”“1920到1929”“1930到1940”三个时间段来刻画人物。这种划分,不仅暗合美国社会发展,更是菲茨杰拉德创作与生活的三个重要阶段。此外,作者牢牢抓住生活与文学的紧密联系,对深刻影响菲茨杰拉德的女性进行了精彩讲述。菲茨杰拉德的初恋女友姞内瓦出身豪门,与平民菲茨杰拉德门不当户不对。遭到女友父亲坚决反对后,二人最终分手。关注到菲茨杰拉德这一深刻的心灵体验,作者解读说:“菲茨杰拉德始终铭记那个夏天,他在往后的小说里,在黛西、格洛丽亚、琼斯、罗斯玛丽这些女人身上,一次次重复姞内瓦给予他的欢乐和感伤,尽管他对此长期否认。”
宗城的书写采取平视视角,他绝不一味唱赞歌,而是在客观讲述作家人生高光时刻的同时,也直陈他们或众所皆知或鲜为人知的不足。比如作者认为,太宰治对太田静子的抄袭主要有两处,一是“生而为人,我很抱歉”这一名句,二是“在新小说一筹莫展,又被太田静子的日记深深吸引后,在威逼利诱下,他公然把她的日记作为《斜阳》的底本,稍作修改后拿来发表”。即便这种类似剽窃的行为得到了后者允许,但宗城依然认为,不能忽视原作者被遮蔽的光辉。他的批评是客观节制的:“今人礼赞太宰治的才华,也应正视那些才华背后的真正贡献者,至少,出版社所能做的,是在《斜阳》的书封上,不只署上太宰治的名字,也让这本书的另一位作者——太田静子,回到她理应站在的位置。”
通过这种平视书写,我们对这些名家名作有了更深入的认识。而宗城的书写也如他自己所说,“没有采用教条的学院分析式话语,而是试图在‘学理性’和‘可读性’之间找到平衡,把作家们的作品和故事更生动地展现出来。”得益于宗城扎实的案头工作、深入肌理的阅读以及横纵对比的灵活写法,一众作品的精髓在书中被娓娓道来。(袁恒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