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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 淼
舞台中间有一方白沙池,背景是如同五指山的五块镜面,古琴琴师偏隅一旁,戏曲元素贯穿始终……4月3日至6日,青年导演黄盈执导的新国剧作品《西游记》在北京国际戏剧中心·曹禺剧场演出。此次演出是该剧作为全球华语青年戏剧导演英才计划委约剧目于2023年8月在英国爱丁堡Fringe艺术节上拿下“亚洲艺术奖”评委会颁发的“最佳导演奖”后,首度在北京亮相。
新国剧《西游记》 张 弛 摄
与同题材的其他文艺作品不同,黄盈将视角回归玄奘本人,以新国剧的手法讲述了一个“成年人的成长故事”。在阅读大量与玄奘西行相关的历史文献资料与文学著作的过程中,黄盈强烈感受到,玄奘与我们普遍认知的“唐僧”并不同。历史上,玄奘凭一己之力取得佛经。“他在当时艰苦的条件下独自西行,需要有大量的知识储备和很强的语言能力,就像如今的徒步登山者,有种孤胆英雄的感觉。”黄盈说。对于玄奘本人来说,他内心的“真经”是什么?又是什么时候取得的?带着这些问题,黄盈开始新国剧《西游记》的创作,将故事核心落在玄奘身上。
《西游记》是黄盈导演的第二部新国剧作品,其第一部新国剧作品《黄粱一梦》于2011年法国阿维农戏剧节首演。《黄粱一梦》改编自唐传奇沈既济的《枕中记》,以打破常规方式融入大量中国戏曲元素。此后,该剧成为国际戏剧交流活动的热门剧目,得到各国观众及专业人士的赞许。
如今,国风国潮备受关注,在此背景下,黄盈对新国剧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挖掘“中国材料”、提炼“中国方法”、表达“中国思想”,这是黄盈进行新国剧创作的三个标准。他说:“新国剧的创作要学习和借鉴中国传统文化,知其然并知其所以然。‘统’代表历久弥坚的不变因素,‘传’意味随时代更新演变。如果简单照搬照抄中国古典的艺术样式,就会缺少立足当下生活对传统艺术的创新与思考。”
在新国剧《西游记》的舞台上,年轻的江流儿带着西天取经的志向孤身上路,沿途遇到三个徒弟,分别对应“嗔”“贪”“痴”:悟空暴戾嗜杀,面具沾满斑斑血迹;悟能贪恋美色,蓑笠掩盖不住情欲;悟净沉溺幻象,深陷安逸懒惰。每个徒弟身上都有用竹、草、席制成的标志性造型。当他们隐去时,这些面具装饰都留在了玄奘身上,既是玄奘的盔甲、袈裟、靠旗,也是重担、枷锁。
新国剧《西游记》拓展了形体戏剧的边界,将中国传统文化中对身体的训练与使用与西方形体戏剧的概念相融合,并与当下表达相结合,同时还丰富了面具的使用功能。孙悟空由戴着面具的真人表演,猪八戒是“全身性的面具”,沙和尚用手和足替代头部面具,形成不同的身体组合。
演员们在白沙之上行走表演。“演出开始前,白沙是平整的。随着演员的表演,白沙会变形出现沟壑,像我们走过的路。”黄盈说,“在白沙之上表演,演员们会更辛苦。我们想通过这些形成一种意象——在人世间行走,有艰辛、有起伏,但终究会留下痕迹。它们脆弱、易变,是痕迹,更是风景。”(刘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