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电影《霸王别姬》改编自李碧华同名小说。客观来讲,原著是一部文史基础不算厚重的言情小说。编剧芦苇为了使人物能够立于历史舞台上,而查阅了大量史料,为人物创作小传,真正理顺、吃透了原著的脉络和精神。最后,成功呈现了一个“不疯魔不成活”的程蝶衣形象。作者李碧华,则参照剧本修改了小说结局。如此一来,可谓双赢。相反,如果改编、翻拍时为了还原旧作,而机械地让事推人走,就会使人物被情节裹挟,不易打动人心。
《霸王别姬》由陈凯歌执导,李碧华、芦苇编剧,张国荣、巩俐、张丰毅领衔主演,讲述了两位京剧伶人半个世纪的悲欢离合,体现了对传统文化、人类生存的深刻思考。该片于1993年荣获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金棕榈奖,2005年入选美国《时代周刊》评出的“全球史上百部最佳电影”。
除了国内经典,日韩作品也是常见的翻拍来源。但遗憾的是,大多停留在复制粘贴水平,制作粗糙。以日剧为例,日剧通常短小精悍,叙事节奏明快,戏剧冲突紧凑。而翻拍的国产剧,为了收回成本,动辄40集以上,剧情每每有注水嫌疑。另外,国情、文化、语言等的差异,使许多桥段移植后水土不服。不少日剧改编自动漫,自带夸张的表演风格。翻拍后若把握不好,就会给人出戏之感。在原作中大放异彩的一些梗,如果不进行本土化改造,便会悬浮于现实之上,让观众产生情感隔阂,觉得疏离和虚假。故制作方在购买版权时,应充分考虑国内观众的接受度,并在实际操作中,对人设、情节、节奏等进行必要的重新设置。更进一步说,在改编、翻拍舶来品时,须嵌进更多的现实思考。如果只是捡现成的本子拍,终将沦为索然无味的流水线产品。
有人说,在注意力经济时代,谁能吸引眼球,谁就掌握了最快的变现方式。翻拍已有观众基础的作品,可以让关注度直接变为生产力。但若被资本绑架,背离艺术规律,就十分不应该了。放眼望去,在影视剧制作、翻拍过程中,编剧没有话语权,劳动成果不受重视;选角优先考虑演员流量而非角色契合度;拍摄周期短,内容欠打磨等现象屡见不鲜。如此急功近利,本想借前作余荫火一把,结果却只能是为其包袱所累了。
相反,在“从前慢”的时代,大家秉持着可贵的匠人精神,以负责的态度、强大的毅力,克服资金、设备、技术等种种困难,打造了一部部脍炙人口的精品力作。例如,86版《西游记》剧组在经费紧张的情况下,坚持实景拍摄,全程只用一个摄影师、一部摄像机,6年间走遍全国26个省,历尽艰辛;87版《红楼梦》从剧本起稿到拍摄完成历时4年多,期间聘请红学家当顾问,为演员开办培训班,按照原著描述建造大观园、宁荣街等景址,用心程度可见一斑。多年来,经典翻拍层出不穷,条件越来越好,品质却难以服众。个中缘由,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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