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瓷论知音
——访青年艺术家李玉兰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大多数人对瓷文化的认知始于周杰伦的这首《青花瓷》，瓷器上釉色渲染的诗意盎然令人浮想联翩。在瓷器中，最具代表性的便是青瓷，其历史可追溯至商周时期，是中华瓷文化的开山鼻祖。当历史的车轮碾过几千年的沧桑，青瓷这项古老工艺在当代匠人的手中再度转世，以崭新的面貌重现人间。
李玉兰就是这些让青瓷重生的匠人之一，她将生命的律动融入瓷体，让青瓷“活”了起来。她说，瓷器就是她的知音，创作的过程就像是与之对话，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
李玉兰近照
“我会在拉坯的过程中，体会泥巴在手中生长的感动。”李玉兰习惯在创作过程中与材料“对话”，她通过拉坯来感受材料的“生命力”，从而寻找灵感。与其他艺术家不同，李玉兰在创造时并不会关注技术、技巧，而是更倾向于个人的内心表达，在创作过程中体会动与静的关系。“我希望能让作品‘动’起来，”李玉兰手下的青瓷看起来更“生机勃勃”，这来源于其独具一格的创作工艺：通过钵在拉坯结束时的变形处理，让线条“舞”起来，使材料处在“动”的状态当中，泥巴可以自由地呼吸，作品也由此呈现出了一种生命状态。
“她的《青瓷花钵》系列作品将生命力这一人类亘古永恒的主题阐释于此，汲古立新。”山东艺术学院设计学院院长荆雷如此评价李玉兰，荆雷提到的《青瓷花钵》是李玉兰在国家艺术基金资助下于2016年完成的青瓷系列作品，被誉为“面向当代的期许与延展”。而李玉兰自己也视之为其“最具有生命力”的作品。
《青瓷花钵》 青瓷
在“中国艺术新视界”全国巡展中，这组青瓷作品与观众见面。瓷体浑体通透、光滑似绸，远远望去，像是一块精致的美玉，更像一位娉婷的美人，裙角处花瓣丛生，轻舞飞扬。与李玉兰带给人的感觉一样，淡雅如兰。钵的造型内敛含蓄，带着一份静的韵味，与青瓷温柔敦厚、委婉含蓄的特点相契合——这也是李玉兰个人艺术气质的表达。巧妙的是，作品虽极具古典韵味，但李玉兰并没有拘泥于传统的艺术表达，而是让捏花样式随钵体形状变化而改变，使二者产生对话、相映成趣，让生长的感觉得以蔓延。“我不想让捏塑花片拘泥于具象的‘形’。”李玉兰将捏花与拉坯旋纹结合，把自然情境带到“器”的创作当中。而在这个过程中，李玉兰对瓷器的关注点也实现了从“形”到“状态”的转换。
作为其阶段性的成果凝练与突破，李玉兰耗时一年才得以完成《青瓷花钵》。这一年里，她跑遍了所有青瓷产区，试遍了一切有特点的材料。通过产区考察，确定了所需泥质，再经过制作工艺的改进，如“青衣美人”一般的青瓷诞生，不施粉黛却足以羞煞众人。
李玉兰与日常印象中的匠人不同，身上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那是一种文化沉淀出来的高雅。李玉兰的启蒙老师是她的父亲，她偏爱青瓷艺术十余载，在她看来，青瓷既体现闲散淡然的自然美，又符合中庸、中和的中国传统文化思想。2016年，李玉兰代表中国远赴厄瓜多尔参加“志合山海”陶瓷艺术联展，将中国的瓷文化传播到世界。“民族的就是世界的”，作为陶瓷艺术家，李玉兰认为自己有责任将陶瓷文化传播到世界各地。
在英语中，瓷器与中国是同一个词，这足以证明瓷文化在中国传统艺术中的地位。青瓷作为我国传统的古典艺术，经过几千年的传承与发展，已从特殊历史环境下的时代产物，进化为我国传统文化的典范、精神文化的积淀。这一过程，离不开匠人们的夙兴夜寐、呕心沥血。看着眼前青瓷上捏花延展的婀娜，似乎可以感受到了李玉兰口中所说的“生命的律动”。相信在未来，李玉兰会赋予青瓷更多活力。
（光明网记者石依诺采访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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