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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省艺术研究院原院长 王评章:
这次研讨会,大家谈到了很多问题,包括洞房戏的“针线不够密”、最后一场戏的托起力量不够、孩子被抱走后女主人公的情感没有延续、女主人公不应该为了爱情淡忘了自己的母亲角色、人物心理表现得不够具体等。对此,大家想了很多办法。这些问题在福建讨论时也有涉及,等待听取北京专家的意见后一并修改。
这部戏已经在福建演出了几十场,关于主题都没有产生很大的争议和分歧,大家都是沿着这个思路走的,即《双蝶扇》并不止于写爱情、婚姻,而是通过几个人物的复杂情感、命运纠缠,写另外一些东西,写人生的差错、生活的偶然、命运的无常。产生悲剧的原因不是社会政治,不是善恶、人性,也不是人际冲突,而是舍弃自我、成全他人的善错位了,阴差阳错地产生了人生悲剧、人生痛苦。所以,它表达的是人生况味、人生喟叹,让人错愕,并产生心灵的、人性的疼痛。
在传统戏曲中表现这样的主题和思考,是新鲜少见的。这个过程中,我们也看到了一些问题,最主要的是,结尾还没有找到一条最好的路。怎样鲜明、有力又出人意料地表达女主人公成全别人、舍弃自己而一无所有的结局?如何表现她接受悲伤、接受命运,从而战胜悲伤、超越命运的动作和细节?怎样表现生命捅破命运那层纸后的明朗?这是较大的遗憾,也是在这次专家研讨会上最想得到的帮助。现在大家也打开了好几条路,各位主创回去应该好好研究、吸收。
戏的主题或结尾,一直在找一个光明点,就是刚才讲到的,有美好、有破碎,还有希望。我们想把这三个层次表达出来。有人提出干脆做成一个悲剧:善良在不经意中,因为差错而产生了悲剧,这也是很深刻的刻画。如果戏写得真实有力,可以让大家思考,这样好像也是可以的。但我们当时不敢走悲剧这条路,尽管顺着故事逻辑这样更自然、省力、顺理成章。这使得我们又遇上了一些内在的矛盾和困难。
目前,我们还在力图这样写:人生的差错使得善良的愿望和行动产生了悲剧,悲剧又衬托出人的善良美好。换句话说,结局的悲伤、蹉跎并没有遮蔽人性善良、美好的价值。例如,大家最后都浑身伤痕累累,但一直追求的东西还在,初心仍在,人性美好的东西终究没有被命运所遮蔽。尤其是女主人公,最后痛定思痛,更加懂得人生爱情、友情和母子之情的可贵,升华出崭新的一面。渡尽劫波后,有新的、明朗的东西出现。表面上是善产生的悲剧,实际应该是生活的差错、命运的捉弄产生了悲剧。
第二,是母性的问题。观众在这方面有较多不满足。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也想了一些办法来解决。例如,第三场戏中,林梦卿说她要为吴家生下这个孩子;其实不太准确,因为这孩子不能说只是为吴家生下的,而是她自己的孩子。第五场戏中,陈子霖回来了,林梦卿这时的内心应该是瞬间慌乱的,或者下意识对陈子霖产生一种抗拒、阻碍甚至陌生感。这里要有潜意识的描写:在表层,大家已有一种无言的共识、默认;但下意识里,林梦卿要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母子关系受到威胁,这让陈子霖猛然警醒。第六场戏中,孩子被抱走后,林梦卿的表现应该更到位一点。孩子不见了,那种猝不及防、天塌地陷的感觉表现得不够。这一问题相对容易解决。而如何把结尾往上推,我觉得比较困难。希望在座的专家多出点子。
(光明网记者李姝昱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