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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省文化厅创作室主任、一级编剧 王辉:
徐棻老师的《尘埃落定》有以下几个优点:第一,在忠实于原著的基础上选择了最核心的精华,用两个小时的时间说出了原著的主旨。原著的第一主人公就是少爷傻子,而不是其他人,原著也是通过第一叙述人称来叙述的。本剧的故事基本线索和思想与原著是相通的,特别是傻子与卓玛的爱情这条线索是贯穿全剧,这是这部川剧之所以成功的基础,也让这条爱情线更加动人。虽然书中塔娜是少爷傻子正式的妻子,对他俩的爱情也有大量的描写,但是这条线留的特别好。第二,徐老师挖掘出了这部剧的最深刻的点,就是给所有人自由是成功的思想基础,也是这个剧的深刻之处。第三,这部剧整体效果磅礴大气,每一个人物都基本不雷同,令人印象特别的深刻,特别是在全剧的结尾处更是令人怦然心动,我们心灵的震撼。而这种艺术感觉在现在许多剧目当中比较少见。
当然这部剧还有以下几点我个人认为的不足:第一,戏剧长度不足。这部戏时长大约是两个小时,我觉得这个戏剧长度对如此容量的戏剧内容而言是不足的,也会造成艺术创造的局限。而且长篇小说改编,需要包含大容量的内容,所以戏剧时长再长一些也没问题。
第二,增加一些细腻的情节表达。卓玛是傻子少爷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她是奴隶,而在小说中,她也永远不可能成为傻子少爷的妻子,这是由当时的制度所决定的。所以说傻子少爷与卓玛的爱情包括了卓玛对傻子生活的关爱,对傻子爱情的启蒙以及傻子对卓玛的心理依恋。傻子少爷对卓玛一直有依恋,在前半部对此应该有更细腻的情节展示。此外如果能够增加一个序幕,来表现卓玛对傻子关爱的细节,在淡淡的氛围当中柔和一种母爱、姐弟之爱还有情爱三者的综合体,进而表现出傻子少爷这种幸福的憨傻状态。如果以这样的切入点开场,从这样的节奏中走过来,让全剧由辽远的诗意空旷和甜美的二人世界贯穿,而不像现在这样强硬爆裂的开场,是不是更好一些,更接近于原著,也更有西南康巴一带地域的底色。
第三,个别情节设置需要细化。原来小说中有一个情节,就是傻子受卓玛事件的刺激,他要当土司。他当不上麦其家的土司,只好被动的成为了茸贡女土司的女婿,而且小说原著也明确说了当了茸贡家的女婿就可能成为未来的茸贡土司,这个是原来小说的基础。这里面需要徐老师怎么设计一下,把这个情节反转一下,让傻子少爷稍微被动一下,然后他的憨傻,他的状态就出来了,因为他的心理还是追求让卓玛成为自由人。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假如设置一个洞房之夜,娶塔娜的那个晚上,可以加上民族的风俗,傻子少爷在床上那个戏,完全可以转化为洞房之夜,然后可不可以用变脸的手法,你比如说看见卓玛,他看见塔娜把他认成了卓玛,能够让传统的川剧手法在这里面用一下。
第四,无场次的设置。这种设置对于小说基础修改成戏曲更便于的衔接,但是也带来了一个问题,感觉每一场都比较匆忙,包括艺术的节奏,轻重缓急,高潮部分,也包括傻子少爷核心唱段。实际上剧目无场次,本子上还是有场次的,有场次,艺术的节奏会比现在更好,作为精品的本剧,就更应该有场次。
第五,傻子的表演风格。我觉得这个作品里面的傻子少爷的风格最应该接近美国电影《阿甘正传》。在《阿甘正传》中,阿甘有一种傻人有傻福,某种程度上说有一种神秘的得到了上天的眷顾。《阿甘正传》有什么特点,就是语言特殊,他有一句经典的台词“我一直在努力,努力不把事情搞砸”。这类语言可能特别符合这个傻子这类人物的特点,也包括唱词。因此,四川人的幽默、让人崇拜的文化品格,完全可以在戏里面再展示一下。
还有一个建议,增加翁波意西书记官这个角色。这个人物在川剧里面改编的时候把他丢失掉以后,是不是使这部川剧失去了能够营造宗教情怀和哲学氛围的一个人物。假如我们保留书记官这个角色,然后他和蒙面杀手也是贯穿小说的人物,他们作为一文一武站在舞台的两端给我们制造了一种特别神秘的这种氛围,从头贯穿到结尾。而且作为傻子,他实际上有一种超脱常人的宗教情怀,有一些深度的思想,有一个对话的对象,所以我觉得这个人物是不是能够增加戏剧厚度,包括民俗的氛围,包括了藏民族的哲学思想的融入,包括了一些藏传佛教理念性的东西,比原来更深层一些。
(光明网记者张鑫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