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今天的年轻人了解张謇、了解历史
——在话剧《张謇》专家研讨会上的发言
汪守德(原总政宣传部艺术局局长):
话剧《张謇》这部戏对南通来说非常重要。毛主席曾说过:“讲到中国的民族工业,有四个人不能忘记:讲到重工业,不能忘记张之洞;讲到轻工业,不能忘记张謇;讲到化学工业,不能忘记范旭东;讲到交通运输业,不能忘记卢作孚。”对这四个人,中国大多数人比较了解张之洞,而对张謇、范旭东和卢作孚,似乎知之甚少。
张謇出生于江苏海门(现为南通县级市),因此南通的艺术团体将之搬上舞台,我觉得不仅有必要,而且“非你莫属”。你们应该努力把这部戏做好,把人物塑造好,让全国人民都知道南通人张謇,知道他对近代轻工业的贡献;更应该把这部戏推向全国去,让现在的年轻人了解中国近现代史,了解这些杰出的人物所做出的非凡的贡献。
前段时间听到了一个说法——叫“高峰焦虑症”。因为我们有了很多“高原”性的作品,但就是缺“高峰”。“高峰”的标准是什么?“高峰”怎么产生?怎样才能算是“高峰”之作?似乎没有一定之规,所以就有了一种“高峰焦虑症”。是不是“高峰”,也许不一定是现代人所能确定的,而是由历史来检验的。话剧《张謇》能不能成为“高峰”,也不是今天就能说了算的,需要历史来证明。
《张謇》这部戏很耐看,无论是编剧、导演、舞美、音乐,都很好。尤其是主演更值得赞扬,虽然我不熟悉扮演者康爱石老师,但他在台上的表演把我征服了,我认为他就是张謇,在他的身上体现的形象感和时代感很充分,很有艺术的张力。这个戏的舞美也值得一提,其所采用的机械装置,与张骞的轻工业的背影是吻合的,其各种门的起降,造成了不同的空间感,是很有想法的。总之一句话,作为南通市这一级的艺术团体,我觉得达到了省一级的水平。
但在看这部戏的时候,我认为也有一些不足。
比如张謇把那些股东们关进一个房间里,要求集体进行捐资来从事善举——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张謇一贯的作风?还是他在从事善举时,都要强迫其他的股东一起做?张謇是清朝的状元、三品官,有很高的文化修养,从政能力很强,他把那些人关起来,甚至弄得自己儿子快晕厥了,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急迫性和合理性?剧作在这里没有提供充分的理由,起码不足以说服我,甚至觉得有损于人物形象。这种情节的设定,其合理性一定要给足了。
再比如张謇和日本商人佐藤有三天之约,三天之后由几家银行出面来解决资金这个头疼的重要问题,而此时张骞是从银行董事长的位置上退下来的。这里我没有看明白其中的关系和逻辑性,可能大多数观众也不一定理解这里的来龙去脉。我觉得其间的事一定要讲清楚,即他作为银行的股东,用银行的钱来资助生产项目,怎么就是营私舞弊了?关于金融方面的知识,让人在看戏时一定要懂。还要让人懂得他不当董事长来挽救企业的生存,对张謇来说会造成多大的个人损失,从而反映出他的境界。
又比如剧中两次出现老年张謇和中年张謇的对话,一次是70岁与47岁,一次是73岁与43岁。编剧的这种用意我们是理解的,即如何利用这种方式推进剧情,把张謇的内心世界和历史功绩交代清楚,让张謇的形象更加丰富,让观众更加全面地了解张謇的历史地位。但重复使用这种穿越式的对话,有一次就够了,使用两次会给人手段不足之感。我们不能在线性叙事中把张謇的历史讲清楚,而非得用这种并不新颖的方式吗?。
此外,舞台的大屏幕上使用书法线条的滚动,意在表现中国文化元素,以及张謇作为书法家的身份,但屏幕上只出现笔划线条和形状,我不清楚这种笔划会给其他的观众带来怎样的想象力,但没有确定的字形与内容,我认为是一种损失和遗憾。在这些书法中可以有些什么呢?张謇的书法作品中经常写到的一些内容,比如善,就可以完整地屏幕上呈现出来。可以通过这些元素和符号,能够帮助我们去理解张謇这个人物及其人格与境界。
还有一点小意见,即有些演员的台词听不太清楚,可能与文白相兼的对话有一定关系。希望演员更加注意一些,只有听清楚了,才有助于观众更加理解剧情和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