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瓷本 万千诗意
——访青年艺术家戴清泉
这世上有一种画,它的储存时间比油画更久,它色彩绚丽,又温柔自然。这种绘画形式来自古代欧洲,叫丹培拉。
在古代中国,我们生产陶瓷,从“China”亦可译作“陶瓷”便能看出当年盛况。若将干净通透的陶瓷,与丹培拉相结合,瓷本丹培拉便诞生了。
说起瓷本丹培拉,便不能忽视一位年轻的艺术家——戴清泉。
戴清泉近照
戴清泉是当代知名的陶艺家,他个人开创的瓷本丹培拉系列的两幅作品——《文化印迹之敦煌》和《文化印迹之龙门》,在2016年获国家艺术基金青年艺术创作人才项目资助。
瓷本丹培拉绘出岁月长河
瓷本丹培拉是戴清泉近年来的创新之作,他借助西方古典油画的丹培拉技法,利用陶瓷作为绘画载体,实现了中西绘画的完美结合和呈现。“我希望能够通过《文化印迹之敦煌》和《文化印迹之龙门》这两幅作品,展现中国的传统文化元素,并以此来阐释中国几千年来所走过的文化足迹。”戴清泉说。
瓷本丹培拉的产生正可以说是“艺无中外”。陶瓷和丹培拉两者融合一体,产生了绝妙的效果。丹培拉的色彩是含蓄的,既可通透浅淡,亦可浓墨重彩,它的色彩指向画面深处;陶瓷的本身是有厚度感的,其画面是向前的,极易拉开画面的空间感。这两者的结合,造就了戴清泉艺术作品中的空灵感和艺术性。这或许也是我们在他的作品中所看到的诗意与气韵。
瓷本丹培拉《文化记忆之敦煌》,尺寸:50cmX50cmX4
《文化印记之敦煌》中,戴清泉通过4块直径46厘米的圆形陶瓷展现了一个水墨般的敦煌。对此,他表示,“这可能和我们传统意义中对敦煌的认知不同,但在我看来,通过这种形式可以更好地引领人们审视趟过岁月长河的敦煌莫高窟”。天青色如水,山黛色似泼墨,这种中国古代艺术的色彩与表现形式,在和丹培拉相遇之后变得通透而独特。
瓷本丹培拉《文化印记之龙门》,尺寸:28cmX110cmX12
另一幅作品《文化印记之龙门》,则通过28cmX110cmX12的条屏展示。这幅画更加具有抽象的艺术感,突出了印痕与材料肌理的结合与对比,在其整体青绿山水的布局中,强调了彩色瓷片的价值,彩色瓷片的点缀也给作品带来了更多趣味。
戴清泉的作品中,充分利用了陶瓷泥料的可塑性和坚韧性,使画面在型质上演绎了由二维向三维跨越的可能。同时,作品的内容以中国传统文化元素为载体,将文化元素符号放大来重新审视,并在色彩上体验了“周而复始”的轮回过程,证明了三原色在绘画中的重塑价值。从他的作品中,我们能体会到岁月的沉淀与侵蚀,不同文化交融通过岁月的洗礼呈现出来的视觉美感。
时间磨砺下的自然天成
“我始终倾心中国传统绘画的韵味与气质。”戴清泉说。
中国历来是一个诗歌的国度,自由的思考与无限的想象应是诗人与艺术家们追求的目标,在中国的古代,老庄思想是浪漫与诗意的大成,也正是戴清泉的艺术所追求的境界。他将瓷器的通透与中国画的诗性结合在一起,将现实中接触到的一切,诗意地呈现在他的作品中,悠远而辽阔。“这种呈现并不容易。”
戴清泉自少年时,便学习中国画,为他奠定了深厚的中国画基础,以至于在他日后接触陶瓷艺术之时,能够很好地将中国画中的情怀与理想代入到陶瓷中,利用陶瓷这种技艺来呈现另一种文化宝藏。
2010年,戴清泉曾在平板、瓷盘和瓷瓶上直接描绘了《人文系列》的青花山水,这是一次将中国山水画从宣纸和绢为基底转向陶瓷基底的尝试。“这个时间段里,我的一系列作品中,将青花色彩与窑烧的结合,使水墨意境以更悠远的形态呈现了出来。”由此,他的这些作品也达到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程度。
2013年,戴清泉利用陶瓷器皿创作了《水墨系列》作品,他利用固定于长方形瓷板的残缺器皿,使原本失去利用价值的瓷器具有了构图意义,成为一幅作品的重要组成部分。这种艺术的构思源于中国古代的“无用之用”思想,将看似无用的器物充分利用起来,打破了器物原本的功能,赋予其另类的价值。
其实从中国古代的艺术中,我们也能窥见陶瓷与中国画的结合。从新石器时期的仰韶文化开始,我们的先祖就崇尚在陶器中进行绘画、装饰;到了唐朝,则兴起了长沙窑釉下彩绘;宋代磁州窑系瓷绘也是中国陶瓷绘画中十分重要的一支。这两种看似不同的艺术形态中,其实都有着中国古代艺术的一致性,内在是相互协调与渗透的。
对此,戴清泉认为,“相比其他的绘画形式,陶瓷绘画的表达语汇更为丰富,在深度和广度上又能承载起由二维向三维的跨越,对未知空间的延伸,丝毫不逊色于其他绘画形式。材料本身也优越于其他,陶瓷的本身便具有高贵之气,能够经历高温窑火的锤炼而最终自然天成,万象具容”。也许正是这种对陶瓷艺术由衷的热爱,才让戴清泉以陶瓷入画,画中国山水。
一方瓷本上,呈现的是悠远万千的诗意。
一缕诗意中,传达的是岁月洗礼的印记。
笔墨当随时代,犹诗文风气所转。
艺术探索的过程有些乏味,但绘画是戴清泉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