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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唐燕能
近期,上海京剧院经过两年多时间的艰苦打磨,继《曹操与杨修》《廉吏于成龙》《成败萧何》,又打造了一出有浓郁海派京剧特色的新编历史剧《春秋二胥》,在逸夫舞台与观众见面了。这是上海文艺界值得庆贺的喜事!
该剧是写伍子胥为报楚国暴君楚平王杀害其父——谏臣伍奢全族三百余口之仇,历尽艰险,19年后,终于从吴国借兵杀到楚国郢城之下,平王闻讯惊吓猝亡,楚国上下一片恐惶。楚国新君楚昭王从死牢中赦出曾为伍奢鸣冤的申包胥,指望他能劝退伍子胥的虎狼之师。楚昭王此时得知当年先王父纳子妻、残杀忠良的无道行为,深感愧疚,毅然为伍奢平反,昭雪沉冤,并颁诏谢罪,并以后辈之礼祭伍奢。楚昭王的举动感动了申包胥,他仗着与子胥金兰之交,只身去吴营劝子胥退兵。子胥进城亲见昭王,提出交出平王棺椁,让他鞭尸解恨,才肯了断吴楚宿怨。倘若不依,兵戎相见,破漳水之堤淹城。申包胥闻言,大惊,力阻子胥勿挟一己之仇祸害楚国百姓。于是两人的矛盾就此展开,最终割袖断义,不欢而散。
笔者以为,《春秋二胥》的意义具有普世价值,剧中通过申包胥突出一个“仁”字,也就是讲人道。报仇有个“度”,超越过度,物极必反,必然造成更大的伤害。
戏中扮演申包胥的老生演员傅希如、扮演伍子胥的花脸演员董洪松,在台上都有上佳表演,他们的新腔唱得既有新意,又不失传统的范儿,高低自如,且充满激情,博得观众的阵阵喝采。扮演昭王的杨楠、扮演阖闾的吴晌军与扮演孟嬴的高红梅,对各自扮演的人物性格都拿捏得很有分寸。尤其是昭王的先恭后威,孟嬴对伍子胥从理解、同情到最后行刺子胥,并以身殉国;阖闾的阴诈、狠毒的狼子野心,都刻画得十分到位。
凡新编剧目,不管是历史剧还是现代戏,都必须根据剧作家的创作意图、剧情与人物的性格特点,从人物脸谱造型、服装、舞美及唱腔设计、到舞台调度、演员动作包括武打动作及现代化电子灯光的运用,大型乐队总谱的编写与配器,都必须白手起家,一切都得从头做起,借用传统程式并在此基础上加以继承、创新与发展。《春秋二胥》能达到如此演出的可喜效果,实属不易,倘能继续加工,相信它能成为当今海派京剧的精品剧目之一。
为了使《春秋二胥》,更臻完美,笔者以为在大结构不变的前提下,倘再两次略作小改,将使剧情更显合理,并可消除观众观看剧情所产生的疑问:
一是伍子胥提出只要新君交出平王棺椁,让他鞭尸解恨,即可了断吴楚宿怨,撤兵返吴。但昭王听了,宁可亡国,坚决不从,其理由是“死者为大”。我以为这句台词分量太轻,缺乏说服力,远远不够。新君不交暴君的棺椁,致使伍子胥退兵不能,一旦破城,将致楚国上下生灵涂炭;以一己之私,置百姓生死于不顾,那就显得没有道理了。所以,这里要写出一句令观众震撼的台词,反衬伍子胥显得理屈词穷。
二是水淹郢城的计谋非改不可。郢城难攻,并非不能攻破,事实上也确实被攻破。决堤淹城的情节设计,无非想说明伍子胥为报一己私仇,竟不惜牺牲家乡父老的凶残。若改用强攻破城,同样说明伍子胥的残忍无道。这样在没有水患的场景下,后面两场戏的演出就不会遭致观众的疑问与诘难了。
这两处虽是小改、属于微调,却关系到整出戏剧情的合理性。(唐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