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陶宗子

　　近期，英国大热的系列短剧《9号秘事》迎来了第五季。《9号秘事》每集单独讲述一个故事，且基本维持在半小时以内。作为剧中的常驻演员，主演们在一个设定的场景里进行表演。当下电视剧制作规模有越来越庞大之势。从叙事的空间或时间上看，《9号秘事》虽是逆潮流而行，却以短篇制作的独特魅力征服了相当多的观众。这与《9号秘事》所寻找到的独特的艺术表达息息相关。

　　相对于长篇巨制的宏大叙述，《9号秘事》的题材虽然星罗万象，有平凡日常也有悬疑恐怖，有历史传奇也有凡人往事，但核心取材只呈现最为蕴藉的一段。蕴藉是“纸短情长”，即在有限的叙事时间里容纳更多的叙事内容。最为有效的方法便是将叙述的情节进行一次乃至多次的有力反转，以此将叙述划分出多个层次。因此，熟悉《9号秘事》的观众对于故事结局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怀有相当大的审美期待，仿佛是在迷雾中行进，不断刺激观众进行无限的猜想。

　　譬如第五季第一集，讲述一场足球赛场上有关裁判的故事。一开始，裁判们便早已各自为营，随着一次判罚的黑哨事件的发生，使本应井然有序的比赛走向了崩溃的边缘。无可置疑，故事走向了解密版的转折，当我们以为裁判们在尽量公平公正地完成接下来的球赛，最终迎来的却是最大的黑哨操作。这样有力的转折将故事的丰富度扩张了很多，但接连不断地反转，意味着叙事张力在被不断减弱。对于已经走到第五季的《9号秘事》来说，单是如此手段并不足以维持它的经典性。

　　相较于通过反转来丰富内容的蕴藉性，叙事所传达的情感蕴藉更为深入而持久。首先必须承认的是，《9号秘事》借鉴了太多的话剧艺术，场景基本是在一个有限的活动空间内，不会出现第二场景。如同上面谈到的第一集，叙述完全在一间裁判专用的等待室里，外面的足球场没有一个镜头，所有的情节推动都通过台词的互动来告知观众。在这不变的场景与台词的言语交锋中，《9号秘事》善于在其中营造扣人心弦的叙事氛围。裁判们的互相倾轧，将每个人深藏内心的真实意图伪装在判罚与公正的表层之中，随着对抗撕裂了各自的伪装，坦露出卑小的自我，裁判也是平凡的个人，有着不愿人知的不堪。一种对裁判乃至个人的哀戚与愤怒油然而生。

　　这种情感的蕴藉，在《9号秘事》关于琐屑庸常下的小家庭悲欢中，得到了完美的彰显。所谓的反转仅仅是最后给予观众以强烈的震动，叙述下的涓涓细流则无形中攫住了观众的整个内心，让观众的心怀得以扩展而容纳下更大的世界。这样的张力，可谓是“四两拨千斤”。（陶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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