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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陶宗子
自网络作家天下霸唱起笔写作《鬼吹灯》,至今已有十数年。当初的一部网络小说,却意外开启了盗墓题材的类型创作,更在转战影视界后依旧收获大批拥趸,其系列剧作《龙岭迷窟》的近期热播当可证明一二。《鬼吹灯》仿佛不仅是盗墓题材的开启者,也是这一题材领域内的无可匹敌者。
电视剧《龙岭迷窟》海报
熟悉盗墓题材的网友或许会立刻搬出南派三叔的《盗墓笔记》进行反驳,这部可谓与《鬼吹灯》并峙的盗墓双峰,却在影视改编的道路上遭遇了滑铁卢。究其原因,除去影视创作方面的因素,与作品本身的质地内涵也有一定的关联。
作为融合了中国墓文化的悬疑惊险类作品,《龙岭迷窟》将时间设定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具有特定的历史内涵,譬如说话用语与思想价值观等有相当深的时代特色。抛却了当下熟悉的情境,将叙事历史化,扑面而来的距离感与神秘难解的中国墓文化相结合,可谓恰到好处。剧作开场便是老北京的风貌,潘家园、涮羊肉等桥段一下便将观众带入改革开放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此后辗转陕西古蓝县,简陋的招待所、蛮横的恶霸,则又是另一类生活场景,无不透露着远去不久的时代气息,给予观众以历史的在场感。回忆篇中,一僧一道一洋人的奇妙组合,显然也是与动荡的民国岁月相契合。
除此之外,剧作上显然也因袭了中国古代说部(说部,指古代小说、笔记、杂著一类书籍)的特色。首先作为盗墓题材,它的悬疑性与唐传奇的宛转曲折有着相似的叙述追求,故事脱离了日常大众所熟知的领域,情节上营造跌宕起伏的韵致。当然,唐传奇作为唐朝文人彰显才华的载体,限于短篇的规模,无法真正将故事的传奇性挖掘殆尽。而在当代创作中,对此当然不再有篇幅限制,创作者尽可于辽阔大地上纵横驰骋,并将时间的广度不断拓展开来,其所能蕴涵的规模与层次自然超越了唐传奇。而在叙述上,作者更吸收了宋代的话本、元代的戏剧和清代《西游记》的艺术养料。在《鬼吹灯》的文本中,便借用了古老的话本说话人对故事进行演绎讲述,而在影视改编的过程中,通过这一说话人的存在,将人物的内心、故事交代了出来,使镜头语言更加细腻而有层次。在核心人物的塑造中,四人组可谓有正有奇,身手不凡的胡八一和雪莉杨,搭配冒失跟班王胖子和大金牙,四人如同戏剧上的角色生旦净末丑,性格鲜明而互补,尤其是王胖子的塑造,如同在包公剧中安排了一个无知小吏,通过二者的互动彰显包公的英明果决。王胖子一路插科打诨的效果便是如此,不仅和胡八一的沉稳老练相得益彰,也调节了叙述的速度和情节的紧张感,一张一弛紧扣人心。至于《西游记》之于《鬼吹灯》的艺术滋养,一方面是组合人员的配置,另一方面则是叙述框架的搭建,终极的解除诅咒与取得真经,奔波于各古墓的探险与九九八十一难,模式的对应无须多言。
私以为,小说中内涵的功夫在影视改编上的成功挪用,造就了《龙岭迷窟》等系列剧作的成功。反观《盗墓笔记》,更多的是借用盗墓的包袱,移植了一个西方的大型悬疑解密世界,在过度追求悬疑刺激的同时忘却了细致的研磨功夫,如在语言上,缺乏《鬼吹灯》话本说话人叙事口吻特色。《盗墓笔记》将时间定格在了当下,时代风气与古老神秘的古墓文化产生了龃龉之感,未能很好的消弭。这些都使得在影视改编的资源底蕴上,《盗墓笔记》显得比《鬼吹灯》浅薄了许多。
一则中国传奇的讲述,还需要更多中国元素的支撑,这需要从历史中、从传统艺术中汲取。(陶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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