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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玉玊
由b站投资出品的日剧《心动讯号》于2月播出,至今共播放890.9万次,维持了9.2的高评分,这样的热度与一部中等关注度的当季动画持平。在以日漫作为主场的b站平台上,这部引进的日剧交出了一个相当不错的成绩。
《心动讯号》设置了七对男女以排列组合的方式恋爱
该剧完全由日本团队制作,但主演选择了在中国有高热度的古川雄辉,这大概与中方投资有关。《心动讯号》设置了七对男女以排列组合的方式恋爱,每次失败的约会都会以恋爱中另一方的视角进行复盘,点明失败原因。这种独特的结构带来了极高的代入感,而b站特有的高质量弹幕,让观众的讨论更加激烈,强化了这种代入感,使得观看体验独特而有趣。最后,每个人都在恋爱中获得了成长,这种典型的日式励志故事也满足了日剧爱好者的预期。
对于《心动讯号》的投资,是b站自投资日本动画、投资游戏开放日服以来,又一次以投资方的身份直接参与到日本文化产品中。此前,游戏是b站收入的主力支撑,动画是它的核心与灵魂,日剧并没什么存在感。即使放眼全国文化市场,日剧都相对冷门和小众。相比之下,国产影视剧与美剧、韩剧的亲缘关系更加明显,因而b站观众对于美剧与韩剧的接受程度也更高。此外,受日本娱乐业本土化、内卷化影响,日剧有其独特的叙事方式、表演方式和审美风格,这些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与大陆观众之间的隔膜。
日本风靡一时的漫改剧《死亡笔记》
日本文化产业的中心和支柱是ACG产业,而非真人出演的影视剧,所以每年都会产出大量的“漫改剧”。这些作品为还原ACG质感所形成的视觉特征,以及对情节和人物的处理方式会影响到真人影视剧的创作,使得如今的日剧整体呈现出与国产主流电视剧大相径庭的漫画风格。
这些因素导致日剧在中国大陆市场一直不受关注,国内对日剧的引进也曾长期匮乏。近年来,中国对日本电影引进明显增多,日剧也逐渐进入了人们的视野。从小观看日本ACG作品的一代人正在成为文化消费的主力军,他们对于当下日剧的接受度更高,这也让日剧的普及更高、存在感更强——近年来,“出圈”日剧(在中国日剧爱好者群体之外获得较高声誉的作品)逐渐増多就是最好佐证,b站购买的《逃避可耻但有用》《非自然死亡》等作品均引起巨大反响。
b站于2018年购买的日剧《非自然死亡》收获5000多万播放量
日剧有着相当成熟的运作机制与制作体系,作品类型化发展完备,在刑侦、医疗、律政等行业剧,以及反映社会生态的职场剧领域均有着出色表现,而这些恰恰是国产电视剧相对薄弱的地方。如,日剧《非自然死亡》在独播的情况下收获5000多万播放量、收割200多万人追剧,位列b站影视榜第八,除了剧本与演绎无可挑剔外,也因为题材讨喜,让大陆观众看到了域外电视剧最有生命力的部分。这说明国内的日剧市场确实有着相当大的发展空间,其引进也能与国内主流电视剧在题材上形成有机互补。
目前,各大视频网站几乎都已经开始尝试引进日剧版权。但试水普遍失败,抛开“押错宝”买不到大热作品的个案,日剧边拍边播的制作机制与中国先审后播的制度相矛盾才是重点,作品常常在整部完结后才能被引进,因此失去了大部分有追剧习惯的观众。由于版权细分,引进的日剧无法播放片尾曲部分的剧情导致情节不完整,也是阻碍之一。
在这样的背景下,b站在日剧引进方面确实做得不错,本身的网站结构也适合为日剧引流。再加上其对中国市场需求的精准把握,因此成功引进了一批如《非自然死亡》《逃避可耻但有用》《东京大饭店》等高热度日剧。
投资《心动讯号》无疑是b站在海外优质剧集引入领域开辟的新模式,尽管这种模式未必能够像投资动画一样成为常态(日本动画行业和影视行业在资本与产业结构上有较大差异),但对于受众定向聚集培养而言仍有着积极的意义。从更广阔的社会角度来讲,域外影视作品的引入、国家间的产业互动对于激活本土文化产业、拓展文化视野也大有裨益。
(作者系中国艺术研究院助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