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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太原师范学院文学院教授 路遥
乡村兴则国家兴,乡村衰则国家衰。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意义深远。电影作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一种现代艺术,应当具备怎样的美学立场,如何讲好中国农村故事?文化不断脉、农民不断代、农村有朝气的优秀电影作品从何而来?近期在全国上映的影片《大河向东流之沁源故事》,作出了积极探索。
这是一部具有山药蛋派基因的农村扶贫题材喜剧电影,延续了编剧薛晋文一贯的风格,力图塑造新时代的农民形象,挖掘中国新农村建设的内涵,弘扬真善美。作品坚持现实主义的立足点和美学立场,启人深思:在广大的农村、辽阔的农田中,我国七亿农民正在经历着观念与精神的深刻变革。丰富的乡土文化资源,为农村电影的复苏和繁荣提供了广阔空间。
坚守新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和原则
在创作风格上,影片《大河向东流之沁源故事》继承了山药蛋派的现实主义传统。在我国文学艺术的思潮流派中,现实主义最接地气,最关注人生,最能够涵盖和表现生活中的一切。从艺术表现的体量来说,现实主义的表现对象和素材可以涉及古往今来。从文学艺术自身的规律来说,现实主义可以生发其他思潮流派,具有自我丰富、自我完善的迭代功能。从文学创作的实绩和数量来说,现实主义创作成果可谓丰硕。
从《大河向东流之沁源故事》中不难看出,现实主义是不断发展的。
首先,影片把握住了时代的新元素和新内涵,把现实主义风格又往前推进了一小步。例如,传统农村题材电影多是苦情戏,该片却追求喜剧风格,真实生动地还原了当代农村大学生的人生理想和价值支点,敏锐地捕捉到了从离乡到返乡的重大时代变革信号。一代青年带着理想和梦想重返乡村大地,试图以新思想、新技术和新理想再造乡村社会。这与传统现实主义电影塑造出的逃离农村的青年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其次,传统现实主义往往强调艺术高于生活,正面人物要完美,新现实主义更注重艺术不高于、不低于、不等于现实,而是动态地塑造人物。在《大河向东流之沁源故事》中,郭大河、郭小河这父女两代人都不完美,但他们的精神世界突破了城乡差别造成的苦闷压抑、自暴自弃,给观众带来了“我们村里人”的亲切感。
最后,影片在塑造人物、叙述故事过程中,并不追求针线细密,而是有着跳跃和留白。换言之,对个别细节不太纠结。例如,郭大河妻子的出走、虎子的憨傻等。这是青年艺术家乡村观的一种另类体现或创新呈现。
探寻传统美学现代转型的可能走向
首先,影片努力塑造了新农民形象。作品讲述了父女两代人在新农村建设中前赴后继、勇于实践的故事,给观众带来了鲜活的形象体验。从农村面临的问题出发,影片展示了新与旧之间的矛盾,摆脱了各种悲凉、无望的情绪,呈现出乐观、喜庆、明亮的格调,给人以希望和信心。片中,不仅有老一辈村干部建设农村的奉献精神,更有着农村青年的新面貌。青年干部带着新的观念、新的方法,积极地建设家乡,表现出一种可贵的情怀。
其次,影片体现了特定的时代精神。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当代,都有自己的现实。离开了时代精神这一内涵,文学艺术的意义便很难体现出来。影片努力表现新时代乡村干部奋发有为、积极进取的精神,寻找新时代乡村建设的主体力量,为乡土社会的重建和可持续发展投石问路。这彰显了新时代山药蛋派电影的文化担当。
最后,影片反映出青年艺术家的特有格调。王国维在《宋元戏曲考》中说:“凡一代有一代之文学。”这强调的是,每个时代都有独特的文风格调。每个时代的思想、气象、风俗习惯、生活方式等,怎样在电影作品中呈现出来?影片《大河向东流之沁源故事》让我们看到了青年艺术家的慧眼与格调。他们对农村和城市都很熟悉,生长在农村,读书、工作在城市。这样的两栖阅历,使他们具备独特的生活体验,能够创作出雅俗共赏的好作品。
概言之,真诚地面对乡土现实,勇于书写乡村社会历史,影片《大河向东流之沁源故事》让我们看到了新时代农村电影的新希望。(路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