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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光者也成了光
长篇小说《逐光的孩子》作者 舒辉波
写作《逐光的孩子》时,我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孩子们稚气天真的脸庞和亲切闪烁的眼睛。他们有的是我的访问对象,有的是我短期支教时的学生。除了孩子们,我还会时常想起那些青年志愿者们。我想,不是我书写了他们的生活,而是他们让我看见了更宽广的世界。
《逐光的孩子》一书的人物原型是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教师范献龙。2004年至2011年,他在湖北省神农架林区下谷坪民族学校(原神农架林区下谷中心学校)做了7年支教老师。7年里,范献龙在下谷坪第一个使用多媒体教学,第一个募集资金设立助学金,第一个引入社会力量共建校园,第一个倡导开办家长培训班……他背着笔记本电脑,带着投影仪,翻山越岭走村入户,培训家长1000余人次。
从下谷坪到城关镇、松柏镇160多公里,从学校到最远的孩子家近90公里,遇到大雪封山或山体滑坡,只能靠步行。几乎对每一个学生,范献龙都做过家访。4000多公里,这是范献龙支教期间走过的路。他会成为孩子们心底的一粒种子,伴随孩子们长大。
7年,一个人,坚持做,改变看得见。这些年我们多次回到神农架,学校每年都有新变化,在硬件设施上和大城市的示范学校几无差距,老师们也普遍采用多媒体辅助教学。学校的门楼从水泥变成电动,卫生间从沼气式变成水冲式,操场从水泥地变成塑胶跑道,食堂也提供了学生标准餐。教学楼、学生宿舍修得漂亮,孩子们的校服尤其漂亮,是由政府补贴购买的。目前,全区实现了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上学不交费,吃饭补助钱,冬天不受冻,坐车补车钱”的目标。
范献龙说:“最大的改变是人。孩子们学成之后大多回到家乡,有当老师的,有进政府部门的,更多的是自己开办民宿或者进了旅游公司。当地多雪,先前让人出行不便,现在已经有了五个滑雪场,造福百姓。”这一点我深有体会。因为写作儿童文学,这些年来我持续不断地走进偏远地区的中小学。最初,那些孩子们好奇地围着我,可是当我提问时,他们要么羞红了脸,低垂着头,一言不发,要么远远地张望,好奇而胆怯。谁能想到,如今的他们办起了“网红”民宿,做起了直播带货,与人交流时落落大方。他们知晓了天下事,更热爱家乡!
教育扶贫着眼未来,需要几代人接续努力;教育扶贫培养的是新农村的新主人,改变的是几代人。自1999年至2019年,中国青年志愿者扶贫接力计划研究生支教团招募并派遣万余名志愿者,赴中西部20省份301县的600多所中小学支教。他们以无私与坚韧的奉献精神感动着我们,比如大山深处希望的播种者范献龙;有的支教志愿者甚至付出了生命,比如倒在支教岗位的志愿先锋赵福兵。
那些追逐着光的人,自己也成为了光。他们传递心中的火把,把光和热送到最需要的地方,照亮更多的人。(舒辉波)
行进于壮阔洪流
报告文学《国家温度》作者 蒋 巍
我本来是可以成为歌唱家的,花腔男高音。但北大荒改变了我的梦想。不过我还是爱唱,经常在非正式场合进行非正规演出,一嗓子能吼出好几里地。前几年跟随中国文联文艺志愿服务团赴新疆慰问演出,我自告奋勇,在天山脚下来了一曲,当地群众的掌声叫好声响彻草原。
2019年9月,为写作长篇报告文学《国家温度》,我背着笔记本电脑一路采访,翻山越岭,进村入户,从陕西而新疆而贵州而上海而黑龙江,几乎绕了全国大半圈,历时10个月。孤独吗?孤独。采访之后,回到房间,面对孤独的电脑、孤独的台灯,重听采访录音或重温记录,然后投入紧张的写作,经常一整天没人说话。每每到外头小饭店找饭吃时,我特别愿意和周围的人聊天。10个月,在村寨炕头上收获的那些故事,扶贫干部和乡亲们“一个不能落”的奋战与艰辛,让我沉浸在激情的洪流里。我的键盘在孤独中日夜砰砰作响,火花四射,敲到感动处我常常泪流满面,敲到幽默处又禁不住放声大笑,有时甚至引来旁人诧异的目光。
在新疆和田安迪尔乡,经过三年扶贫,产业经济发展,家家搬进新居,地上墙上炕上全铺了花毯。两位维吾尔族老汉乐滋滋地告诉我,他们依靠养优质羊、种大枣、种甜瓜,再加上孩子们外出打工,去年一家挣了68万元,另一家挣了40万元,全村人均年收入近2万元。
在贵州铜仁,一位在战场上失去双腿的老兵王明礼自愿投入扶贫工程,卖了自家房子开发了两座茶山,安排附近贫困乡亲就业。
在西藏日喀则,经过教育学博士傅欣团队3年多的努力,一所曾经落后的中学高考升学率连续3年达到100%,本科率达到94%以上,重点本科率突破60%,名列自治区前列。他们的口号是:“天下没有远方,有爱就是故乡”“讲台立于国门,责任高于珠峰”。
贵州省交通厅一位干部两度志愿带队下乡扶贫,在脱贫摘帽的那一刻,他们在小镇的街上欢呼雀跃,热泪滚滚相拥在一起,高喊着:“我们来了!我们胜利了!”
一个个英雄阔步而来,一次次感动刻骨铭心。这就是我的收获、我的感动、我的洗礼!涌往偏乡僻野、村村户户的爱的激流,充满真诚、真实、真切的温度。这是“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温度,是举国上下万众一心脱贫攻坚的温度,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温度,是我们国家的温度!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历史进程再伟大壮阔,都要靠人推。我想用这本书证明:“撸起袖子加油干”,国家温度就是广大共产党员、干部和人民群众这样干出来的!穿行在新时代的壮阔洪流中,倾听着脱贫攻坚路上激昂的心声和一往无前的足音,我孤独吗?不!我在歌唱。采写《国家温度》的10个月里,我特别愿意唱《我爱你,中国》。人多的时候就小声哼唱,深夜行人稀少的时候就放开嗓子大声唱:“百灵鸟从蓝天飞过,我爱你,中国……”(蒋巍)
凉山暖了心更暖
报告文学《悬崖村》作者 阿克鸠射
我有幸参与、见证、书写了生我养我的大凉山发生的巨大变化,并通过文字和“悬崖村”结下了不解之缘。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昭觉人,也是最早报道“悬崖村”的人之一,我对故乡怀有深厚的感情。我心中一直有个强烈的愿望,那就是将这份情感化作笔下的文字,成就一部反映“悬崖村”脱贫攻坚故事的作品。2019年3月,我终于凭借长篇报告文学《悬崖村》圆了梦想。
从2013年2月起,我数十次到“悬崖村”深入采访。“悬崖村”抬头是悬崖峭壁,低头是深沟险壑,有的地方能下脚的空间还不到半个脚掌大。但一次次走访下来,我实实在在地感到村里有太多难忘的人:个子矮小、灵活爬藤梯的书记阿皮几体,与村民们打成一片,深受信任;年轻的“牛书记”阿吾木牛,任凭雨水、洪水都浇不熄他带领群众建钢梯的激情。有太多难忘的事:乡亲们怎样齐心协力建钢梯、养山羊、种油橄榄、开发旅游业、发展教育事业;孩子们的上学路怎样从艰辛走到希望;基层干部的扶贫路凝结着怎样的汗水与智慧……
今天,让“悬崖村”闻名的,已经不再是这里的藤梯,而是这里发生的改变。村民们战天斗地,上上下下3万人次,用坚实的肩头将1500多根、40多吨重的钢管和6000多个扣件背上了山,用双手建起了2556级钢梯。路通了,乡亲们的生活也蒸蒸日上。村民陈古吉成了靠野生蜂蜜致富的职业追蜂人,俄的来格种上了经济作物青花椒、脐橙,莫色拉博成了“悬崖村”的攀岩领队……生活好了,思想观念也跟着改变。村民们在银行资金支持下,搞起多样化的种植养殖;4G网络和基站建起后,通过网络就能把土特产卖到成都、上海;旅游开发让村民更爱家门口的绿水青山,教育扶贫让孩子们走进了梦想的“现代化”校园……
2020年5月12日至14日,“悬崖村”84户建档立卡贫困户344人走下2556级钢梯,离开生活了7代人的地方。72公里外,是昭觉县最大的易地扶贫搬迁移民安置点,一座座设施齐全的新居等待着他们,悬崖上的生活将成为家族的回忆。
凉山暖了,我的心更暖。这些年来凉山一直是我写作的素材和灵感的源泉。我的写作几乎都围绕着凉山的发展变化,围绕着当地人民的现实生活和精神风貌。小康路上一个都不能少。记录小康的路上,作家同样不能少,我荣幸自己是其中的一员。
如今,新年奋进的号角已经吹响,大凉山肯定会有更多振奋人心的变化,我们拭目以待吧!(阿克鸠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