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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之初
提起印度电影,或许很多人脑海中第一个冒出来的是歌舞片。但近年来,印度电影对于现实的刻画描摹,也不易忽视,爆款迭出。2019年在国内大获好评的《误杀》,就翻拍自印度电影《误杀瞒天记》。终于在2022年,这部原版与中国观众正式在大荧幕上见面。
在豆瓣上,《误杀瞒天记》比国产改编的《误杀》高了将近一分。那么,《误杀瞒天记》到底“高”在了哪里?
作为一部悬疑片,《误杀瞒天记》悬念丛生,情节推进让人拍案叫绝,极致烧脑但又感人无比。影片讲述了一个在小学四年级就辍学的爸爸,经过自己的一番打拼,过上了中产阶级的生活。他痴迷于看电影,是左邻右舍口中的好人,拥有幸福的四口之家,两个女儿乖巧可爱。但这美好平静的生活,因为一个意外,被打破了。
大女儿安久在参加学校的野营时,被一位看似文质彬彬的男生萨姆盯上。他偷拍了安久的洗澡视频,并以此要挟,想要强暴安久,却在抢夺手机时被失手杀死。由此,整部电影最硬核的部分登场。阅片无数的父亲维杰为了拯救女儿,开始了掩盖真相、瞒天过海的完美逃脱计划。
维杰按照电影拍摄的蒙太奇手法,一个人先乘车、住宿、吃饭、听大师讲经,将事件经过重新进行了时空顺序的排列,再通过事后和家人二次出现在同样的场地反复和目击者强调表达,加深周围人对这一家人的行为记忆,操纵人们的心理,制造一家人不在场证据。
因为被害者萨姆的尸体迟迟没被找到,警方没有证据逮捕维杰。但受害者萨姆的母亲——身居高位的督察长梅拉,为找到儿子不择手段。恼羞成怒的她不顾法律的常规流程,滥用职权,对维杰一家刑讯逼供,暴力殴打,恐吓幼童。她的手段最终有所奏效,小女儿安努在害怕之下,说出当晚看到妈妈和姐姐在花园里埋藏尸体。看到这里,所有人都以为纸要包不住火了。
在维杰家的后花园,警方全力挖掘,随着挖掘地深入,配乐开始丝丝入扣,让人一口气提了上来,不敢放松心弦,害怕这家人就要被关进监狱,但最终从堆肥坑里挖出了一条狗的残骸,维杰一家还是无法被定罪。此时镜头不断拉远,全景展现,督察长梅拉与警察们气急败坏,维杰镇定自若,安久和妈妈从惊慌无措到百思不得其解,通过明暗的光影对比,一个镜头将两个阶级的对立,每个人物的心情,鲜明地展现了出来。
整部影片可谓是全程高潮,逻辑缜密,反转绝妙,对比国产《误杀》的紧凑,可能印度版前半部分比重较大,推进略慢,但结局堪称神来之笔:维杰逃避了法律的制裁,维护了自己的小家庭,新上任的警察叫嚣着一定会找到尸体,将他绳之以法。此时维杰慢慢离开新建的警察局,在这片土地之下埋藏的不仅有萨姆的尸体,还有过往的罪恶,维杰一家的愧疚。
这不仅是一个父亲为了守卫家庭的个体抗争的故事,从更广泛意义上讲,是鸡蛋与高墙之间的一场抗争,鸡蛋虽弱小,但在智谋和勇气之下,也能够对抗强权,虽然双方力量悬殊,但高墙并非坚不可摧。维杰在被逮捕前就事先给小舅子铺垫,让他充分利用媒体与舆论,煽动舆论的情绪,而百姓们苦于警方的霸权久矣,在朴素的正义感号召之下,为维杰一家奔走呼吁,嚣张的警察被停职,督察长和丈夫也被罢免,出走国外。在这场实力悬殊的较量中,最终由鸡蛋取得了胜利,但结尾处,维杰也坦诚地对督察长夫妻说了“我们很抱歉”。知道自己有错但维杰依然毅然决绝地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因为他选择了爱护自己的家庭。
当法理不公,当权力阶层只手遮天,作为一个平凡之人,唯有靠自己才能伸张正义,这何其可悲又何其沉重。影片将印度这片土地上存在的官僚主义沉疴旧病,女性生存环境的艰难,赤裸裸地放到台前,如同一道光,刺破了当地社会中的黑暗,揭露了普通人的现实困境。
好的电影可以超越国界,影片中的问题,在很多土地上,都曾是血泪的教训。法律与正义,良心与爱之间的平衡与取舍,是留给我们所有人的思考题。(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