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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阎 安
1949年4月23日是南京解放日,在以此命名的《0423》中,创作者精心编织了两条故事线:在新中国成立后的时空,曾经的地下党钟佑贤正在接受组织对他的身份甄别调查,他努力从记忆深处搜寻曾经在隐蔽战线工作的点点滴滴;而在1949年南京解放前夕,钟佑贤身处南京军事电信局话务科,他要应对保密局特务蒋自威的调查,也要与地下党同志配合,努力挫败敌特对南京城重点设施的破坏。
小剧场对应的剧情空间是电信局话务科办公室,在这个相对封闭的场所,一个个个性鲜明的人物陆续登场。随着战事步步推进,办公室的空气愈发紧张。保密局特派官员蒋自威的登场加剧了这种紧张的气氛。“朱雀”是蒋主任要捕猎的潜伏“共匪”,也是推动整个剧情发展的重要线索。
《0423》是强情节、快节奏的。创作者在两个不同的时空中,通过广播电台的新闻播音来穿针引线,使看似碎片化的情节更具整体性。剧情中埋藏了不少线索,而剧情的铺展让这些线索逐渐汇聚,指向最终的谜底:吴科长的手枪、丁玲的小说、蒋委员长的密令、南京城潜伏特务的名单……大量情节元素不断推动故事形成新的刺激点,大密度的戏剧冲突挤干了故事中可能掺杂的“水分”,也赋予了这部话剧扣人心弦的爽感。
《0423》讲述的情节大多可以考证。史料记载,国民党南京电信局里,设有“军话专用台”两座,分“重要台”和“次要台”,用户上至总统,下至各总部厅长、署长、局长,可谓国民党的“军话枢纽”。但南京解放前夕,这个“军话枢纽”已被我党隐蔽控制,基于隐秘而伟大的真相进行艺术创作,正是《0423》震撼人心的力量来源。
在这里,现实与历史的时空相互串联。全剧的最后,创作者在黑色的背景上,投影出数百位在隐蔽战线牺牲的共产党员的姓名,或许可以视作《0423》剧末奉上的残忍的“彩蛋”。
两年前,我曾参访位于北京西山的无名烈士纪念广场,那是国内唯一一座为上世纪50年代,为国家统一、人民解放事业牺牲的隐蔽战线无名英雄而兴建的纪念地。但西山没有“故事”,目力所及只有镌刻在冰冷石碑上的一个个名字。《0423》的价值在于,它让这些无言的忠诚化为鲜活的“故事”,一个值得被南京城永远记忆的故事。
那一瞬,我们与历史相对而视。
(作者阎安系剧评人、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