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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谭旭东 陈捷
“疼最疼的。”这是作家胡继风说过的一句话。致力于儿童文学创作,获得过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的胡继风,一直关注童年生命,坚持书写儿童成长故事。对于他来说,“疼最疼的”是指用心去发掘并重视社会上的特殊儿童群体,以文学创作的方式来书写他们的生活,为他们发声。从《鸟背上的故乡》《就像一株野蔷薇》,到《天河》《长命锁》,那些被人们忽视的特殊儿童群体在胡继风笔下浓缩为人物典型,变得真切可感。他从儿童的现实生活进行选材创作,用细腻而有力的笔触,刻画了一个又一个深入人心的典型儿童形象,触发读者对特殊儿童群体生活的关注与对其精神世界的深切思考。在《云朵上的爸爸》这篇小说中,胡继风同样延续了这种“疼最疼的”的风格。小说聚焦于特殊的儿童群体——共和国卫士的子女,用朴实而温暖的语言,向读者述说烈士英雄及其亲人的故事,字里行间既流淌着共和国卫士高尚的家国之志与舍己为人的无私大爱,又让读者感受到萦绕在小主人公周围的脉脉温情。
小说的开头没有将笔墨过多辗转于真相前的探寻,而是选择在引子部分就揭开爸爸去世的事实,继而从儿童视角,重新回忆起小学期间与“爸爸”的种种交往经历,并将爸爸去世后发生的故事向读者缓缓道来。小说通过倒叙的方式,从小主人公胡任翔出生起笔,条理清晰地讲述了“我”的家人、老师、同学以及假爸爸竺远征等人,为了隐瞒父亲去世的真相、让“我”幸福地成长,一起为“我”编织善意谎言的故事。当小主人公重新审视过去的成长经历,一步一步靠近真相的同时也意味着自己在一步一步地成长。最终,当“我”和母亲、竺爸爸一同来到爸爸长眠的长白山腹地,“我”望着鲜花夕阳、群山森林,高声呼喊爸爸的时候,便是在众人以爱浇灌下“我”的成长故事画上圆满句号之时。小说在爸爸已经牺牲的悲痛真相之上,以温暖而细腻的述写方式作为缓冲,使整篇成长故事蒙上了一层具有浅淡忧伤色彩的薄纱。灵动鲜活的语言风格与引人入胜的故事结构安排之间,小读者能轻松品味到文本内所洋溢的大爱与小爱纵横穿叠的芬芳。
一方面,共和国卫士身上体现的大我、大爱精神奏响了小说主旋律,奠定故事的思想主题。作为解放军某部特战连连长的胡志翱,仅仅与刚出世的孩子相处不到短短两周,便即刻赴千里之外的长白山驻地,常年驻守保卫疆土;当胡志翱在跳伞任务中突遇险情时,为了挽救战友,他不惜舍己献身,割断伞绳,把生的机会留给战友竺远征。和“我”常年电话联系的竺爸爸竺远征,同样不畏艰难危险,远赴非洲执行维和任务。他们身上闪烁着为国、为他的大爱光芒,是在千山万水之外为我们守护和平与安宁的坚实堡垒。这样无私的英雄形象,再次通过孩子视角讲述的日常生活故事,变得更加鲜明真实。我们能看到,作为一名共和国卫士、解放军军人的爸爸胡志翱,他秉守坚定的信念,有着为国家、为集体奉献自己的大爱精神;亦能看到他作为一名普通人,是儿子、是丈夫、是父亲,在日常生活中也有其平凡可爱、温暖善良的一面。呈现在我们眼前的胡志翱,是一个有血有肉、立体可感的英雄形象。平凡人可以成为英雄,英雄也是平凡人。胡志翱和竺远征是千千万万个共和国卫士的缩影,是让我们可敬、可爱的人民英雄。
另一方面,在小主人公成长过程中,家人、师友的关心与爱成为环绕于大爱主旋律之上满含温情的音符。小主人公在得知真相以后回顾往事,所有善意谎言掩盖下的真相似乎都有迹可循:小杨老师看到“我”将她身着军装的男朋友误认为父亲时掩面痛哭;赵老师在入队仪式时紧紧牵住“我”的手,不让“我”跑到陵园的任何地方;贺老师在烈士陵园扫墓时同“我”寸步不离,只让“我”同他一起擦纪念碑底座,生怕“我”看到爸爸的墓碑;和“我”进行通话的“爸爸”忘记了自己年轻时的第一个理想、妈妈的生日;奶奶每次翻相册,看着爸爸的照片讲他小时候的故事时都忍不住流泪……这些露出的“马脚”,都是胡任翔失去父亲的童年里难以忘怀的回忆。这些隐瞒的瞬间也让我们设身处地地感受到,在爸爸去世之后,小主人公所受到的点滴关怀与默默无闻的爱。除了大家对“我”的保护之外,故事里穿插的亲情、师生情、爱情等线索,让《云朵上的爸爸》作为一篇儿童成长小说,表达出更为丰富而美好的情感,使立意有了更多层次的呈现。儿童文学作品不仅要将真善美呈现于小读者面前,而且需要注意呈现方式、呈现内容与文本的联结。在小说中,无疆大爱的高歌和渗透笔墨的温情,一同为小读者塑造出了一个更加真实与温馨的文学世界。
总之,《云朵上的爸爸》为我们讲述了一个大爱与小爱同谱、为共和国卫士与卫士亲人而歌的温暖儿童成长故事,让小读者在脉脉温情之间如春风化雨般受到爱的熏陶。蕴含于爱的主题之下的,还有胡继风在“疼最疼的”后对特殊儿童群体生活的思考。小说通过书写烈士子女的儿童群体的特殊性,让我们注意到当下多元的儿童生活视域,丰富了现代儿童生活场景书写的内容。贯穿小主人公成长过程的“善意谎言”,也在提醒我们需要树立时刻自觉关注儿童精神世界的意识。守护特殊儿童群体的成长,不仅需要让他们的物质条件得到保障,更需要强调尊重儿童个体的独立性,对他们的精神世界予以保护。希望有更多的儿童文学创作者能同胡继风一样,“疼最疼的”,让更多的特殊儿童群体得到关注!(谭旭东 陈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