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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长宇
作为轻松解压的节目类型,喜剧综艺一向是人们喜闻乐见的。2014年,中央电视台和各大地方卫视竞相推出《超级笑星》《喜乐街》《笑傲江湖》等节目,拉开了电视喜剧综艺的大幕。如今,网络平台逐渐占领喜剧综艺的“主阵地”。《一年一度喜剧大会》《抖包袱大会》《喜剧之王单口季》《喜剧大会》等网络喜剧综艺节目“你方唱罢我登场”,造就了喜剧市场的繁盛局面。
从电视向网络平台的媒介转变,喜剧综艺表现出总体年轻化的趋势,强化对传统解构的创作理念。网络喜剧综艺出现了一种突出现象:喜剧节目大多以时下的热门话题引发故事,将其套进漫才和素描喜剧的形式中。喜剧创作突出“解构”二字,喜剧效果主要靠语言梗来实现和推动。在网络喜剧综艺上,打着“玩喜剧”的年轻人不断强调自己的创作方法:不讲合情合理、弱化人物塑造、不要主题思想,甚至“没戏”可言。作品推崇颠覆传统思维,充满了吐槽、调侃、抬杠等段落。今年开播的《喜剧大会》又展开了新一轮喜剧竞演,各路喜剧人用不同的喜剧作品再一次诠释了“深挖社会热点,强化跳脱逻辑”的喜剧理念。如《电影消亡史》就吐槽了当今热门的速读电影短视频,《哲学家的思考》用荒诞手法塑造了一位引人思考的哲学家。
进入网络时代后,人们经常会讨论“媒介思维转变”这一议题。可以说,当今的喜剧就是互联网思维下孕育出的文化产物。我们在感叹互联网便捷、快速的同时,不自觉地将其和纸媒、广播、电视进行对比。不同的大众媒介中都有喜剧形式,喜剧创作与接受离不开相应的媒介思维。
纸媒中喜剧文学类型多样,如古典喜剧《西厢记》从张生、崔莺莺和红娘等人物到赖婚、传书等情节,再到封建礼教的批判、自由爱情的追求等主题集中建构喜剧性。杨绛的《弄假成真》、丁西林的《三块钱国币》、夏衍的《啼笑之间》和陈白尘的《升官图》等喜剧剧本,用诙谐讽刺的文字揭露了国民党时期的社会丑恶,令人啼笑皆非。在品读喜剧文学时,读者不急于寻找笑点,而是在细细品味中,感受一种由内到外的惬意。纸媒喜剧突出文学性,作品大多经得起读者反复品读,每一次阅读都会给人以新的感悟。
广播中的喜剧文艺主要包括相声和广播剧两类。20世纪50年代初,杰出作家老舍带领侯宝林、侯一尘、于世德等相声艺人,共同对旧社会的传统相声进行改革,从艺术认知到创作方法进行了全面改革。作为一门专门的听觉艺术,广播中的喜剧文艺更突出语言的张力。表演者紧紧抓住语言逻辑,引导观众进入听觉世界中的戏剧情境。在转瞬即逝的声音中,获得偶然一乐。广播喜剧突出陪伴性,让听众仿佛置身热闹的剧场之中。它用一条无形的纽带,消解了演员和观众之间的物理空间,缩短了两者的心理距离。
电视喜剧主要包括喜剧小品和情景喜剧。喜剧小品的出现与电视这一媒介的发展有着直接关系。20世纪80年代初,在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的舞台上,形式短小、情节简单、语言诙谐、动作夸张的喜剧小品应运而生。台上的演员和台下的观众共同营造了一个闹热的现场空间,给电视机前的千家万户带来了欢声笑语,通过笑声打通了电视内外的物理空间。20世纪90年代初,情景喜剧在中国诞生。情景喜剧需要在室内搭建场景,其最大的特色在于现场设置了观众区域。观众观摩情景喜剧的同时也被电视捕捉,以巧妙的形式融入喜剧片段中,成为了喜剧作品的一部分。电视喜剧强调戏剧性,作品的戏剧结构、人物的身份背景、语言的适度夸张等充分继承了中国的喜剧传统。此外,电视喜剧还突出了作品的现场性,打破了电视机屏幕这堵“墙”,实现了荧幕内外的同频共振。
全球化正一步步打破地域之间的边界,促进了不同国家与地区间的文化交流与融合。近年来,西方的喜剧形式传入中国,得到了国内年轻人的认可和青睐。在广大年轻受众的簇拥下,喜剧综艺一方面更强化天马行空的无厘头创作,另一方面也出现了排斥喜剧传统的端倪。
马克思主义哲学强调,事物的发展离不开一个“变”字。因此,我们应当鼓励喜剧在创新道路上的探索。在当今的喜剧创作中,有选择地融入西方喜剧形式,有方向地贯通纸媒、广播、电视等大众媒介中的喜剧传统。喜剧创作者只有培养和强化融通思维,正确把握“体”和“用”的关系,才能推动中国喜剧艺术的良性发展。
(作者系福建师范大学传播学院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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