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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 青
电视剧《我是刑警》甫一上线便以“纪实刑侦”的鲜明特色掀起收视热潮。引发观众关注的不仅是刑侦办案的复杂过程,更为重要的是该剧塑造了一批鲜活生动、个性丰富的刑警群像。几度风雨,几度春秋,岁月静好,是有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和平年代,刑警就是百姓凡常生活的守护者。
《我是刑警》剧照
《我是刑警》开篇便以派出所高建设所长的遇害身亡令观众揪心不已,更为关键的是,历经数年高所长遇害案一直悬而未破。秦川是高建设的徒弟,后来考上警校。毕业后的秦川回到故地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侦破师父被害案。因此,年轻气盛的秦川对负责此案的刑警队长胡兵,在情感上天然带着抗拒。同时,在侦破此案的过程中,秦川先进的破案理念凸显得胡兵队长一无所长,加之胡队满身官僚气息,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早已溢出屏幕。两人关系的第一次转折,发生在队友叶茂生被害的时候。秦川捉拿凶手后情绪激动,几乎失控,要殴打嫌疑人,被胡队一把按住,保住了他的警察职业生涯。第二次转折是在胡队退居二线后,遇到犯罪行为依旧本能出手导致身负重伤。看到病床上的胡队,秦川彻底泪崩。他为自己过去的骄傲和偏见而羞愧,他终于明白为抓嫌犯失去双腿的胡队比任何人都配得上喊出“我是刑警!”
秦川的情感升华和个人成长在此完成了同步升级,他也完成从报仇、破案的“小”刑警向胸怀大局观的“大”刑警的蜕变。之后,队友叶茂生牺牲的案子因为当时没有进行尸检,以及新法令的实施,不能将凶手牛玉国判处死刑。面对这个事实,秦川学会用爱化解法理与情理的碰撞。他一面和妻子一起关照叶茂生的妻女,一面在日后的办案中狠抓证据落实和完整。秦川从当年誓为师父破案“报仇”的毛头小子成长为统观全局、胸怀大义的成熟刑警,他明白叶茂生的牺牲是在推动中国法治进程的发展。
多年后,当叶茂生的女儿叶海平终于如愿以偿穿上警服时,秦川语重心长的一句“当警察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爱”,悄然化解了叶海平心底多年的心结。剧集结尾,海平不计前嫌,面对病入膏肓的牛玉国坦然接纳他的忏悔。这是刑警对生命的尊重,对犯人改邪归正的包容,也是海平与自我的和解。恨只会令人面目全非,而爱让一切回归正轨,刑警队伍以老带新的爱之传承亦在此处闪闪发光。该剧摒弃了高大全式的英雄塑造方式,让刑警回归为一个血肉鲜活的人,在人物的成长转变里,刑警伟岸挺拔的形象日渐明晰,触人心怀。
《我是刑警》并不避讳矛盾和问题,剧中的刑警也并不是如福尔摩斯一般的神探。任务的繁重、摸排的辛苦、比对的严谨,刑警工作除了抓捕千钧一发时的英勇果敢,更多时候需要的是耐心、细心以及锲而不舍的决心。所以,该剧鲜有惊心动魄的探案过程,反而是在漫长的叙事里还原了一线刑警工作本真的辛苦与琐碎。同时,基层刑侦工作里的各种问题,譬如:过度依赖新技术造成的漏查误判,DNA检测费用高昂难以推广,条块分割、争抢功劳影响办案进程等均得以一一呈现。
《我是刑警》剧照
对矛盾和问题的直面表达,成为推动该剧情节发展的重要抓手。八年在三座城市枪杀十一条人命的张克寒案占用了长达十集的篇幅,除了罪犯本身的狡猾与特殊之外,内部矛盾和机制亦是案件侦破的一大阻力。两地刑警因积怨拒绝联合调查,基层摸排疏漏,大面积张贴悬赏通告对嫌犯打草惊蛇,基层派出所锁定嫌疑人身份竟不及时上报,意欲将功补过却错失抓捕时机……问题暴露的同时亦更加突显出秦川的大格局与刑侦思路,事实证明只要劲往一处使,再大的山头都能攻下。张克寒案的告破,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刑警队伍面对自身问题进行的一次自我修正与超越。什么都不及老百姓的生命安危重要,抓捕罪犯、守护一方安宁是刑警永远不变的职业操守。从一个人的引领到一群人的改变,刑警群像的崛起由此而出。
其后,秦川在积案攻坚行动中,着手建立系统型专家库和数据库,打破条块分割机制,实现各地信息共享,以刑侦技术的发展和进步推动多地积案告破,打击了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这一切,都源于各地基层刑警对破案的执着与坚持。“锲而不舍,胸装两案”八个大字高挂于清江刑警办公室的墙上,尘封十八年的灭门悬案一直是杨队心头的一块大石,为破案极少回家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儿子的鞋码;刑警陶维志“死磕”东林三女童命案六年,为追凶查阅村志族谱,跋山涉水十万公里依旧始终不渝;良城二十八年未破的十一起连环杀人案成为老刑警范守良一生的执念,他的家庭生活甚至都受到牵连。罹患阿尔茨海默症后,他依然心心念念不忘追凶。反观那些落网的凶手,这么多年来,他们心安理得地过着时光静好的生活,甚至有人还一路晋升、官运亨通。即便被捕,仍旧没有悔过之意。善恶并立,两相对照之下,刑警的光辉形象瞬间高大而耀眼。正是他们夜以继日的坚守与负责,才有了老百姓平淡安稳的凡常生活。
电视剧《我是刑警》开篇以西山矿大案引人注目,人物弧光呈现真诚贴切,其后叙事节奏快慢相合,用不同案件类型多维度还原基层刑侦工作。与惊险探案、跌宕起伏的悬疑推理剧相比,该剧可能算不得精彩绝伦的“好看”,但是其淳厚质朴的气息,感人至深的情怀,依旧收获了广大观众的好感与敬意。在一个个鲜活的刑警形象中,观众看到了正义的力量与人性的光辉。(刘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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