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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康伟 中国艺术报总编辑
“声音”是一个物理学概念,指的是物体振动产生的声波,通过不同介质的传播能够被听觉系统所感知。而在电影《您的声音》中,“声音”则成为社会学意义上的概念:北京市民通过12345接诉即办电话热线来表达诉求、反映问题,让自己的“声音”被北京市市民热线服务中心接线员“听见”、被北京市政府有关部门“听见”,并从政府部门收到自己“声音”的“回声”。从电影中我们可以真切感受到,在这个关于“声音”的闭环中,确实是有着“振动”的,并且是热线这头和那头、市民和政府的“同频共振”。
在现代社会治理中,让来自各个利益主体、不同社会语境的“声音”被听见、被重视、被反馈,是特别重要的一环。惟其如此,政府部门才有可能从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中精准把握民情民意。特别是像北京这样的世界级超大城市、首都城市而言,其意义就更重大。北京市建立起各种搜集民情民意的路径,而12345接诉即办电话热线,则成为一个具体而微同时又影响重大的生动切片和有效管道。影片从海量的接诉即办故事中,精心讲述了胡同停车、老楼装电梯、话务员成长、街道书记工作、接诉即办立法、外国记者调研、应急抢险7个故事,展现出北京在城市治理过程中以人民为中心的理念和实践。
这种讲述故事的叙事策略,决定了《您的声音》强烈的纪实性风格。7个故事,每一个故事都那么充满烟火气;7个故事,虽然都是“别人的故事”,但又是每一个北京市民“自己的故事”,既陌生更熟悉。观众既是在看“别人的故事”,同时也是在看“自己的故事”,毫无违和感,更有代入感。
本片有着北京城市治理这样的宏大主题,但却始终坚持将镜头对准“一个一个具体的人”。片名《您的声音》中,“您”既是以尊称表达尊重,更是以“一个一个具体的人”构建独特艺术语态和审美风格。本片中,人民不是电话那头“抽象的符号”,而是“有血有肉,有情感、有爱恨、有梦想,也有内心的冲突和挣扎”的“一个一个具体的人”。正因为“具体”,所以才让观者共情。正因如此,“一个一个具体的人”的“声音”,才汇聚成两千多万北京市民共同的心声。特别值得肯定的是,本片既充分展现了市民们各种具体的揪心,也充分展现了接诉即办的有关各方在事不避难、义不逃责之中不为人知的具体的各种难题,从而搭建起城市治理相关方坦诚相见的媒介。
人物形象的鲜活与多样,使本片具备了很强的亲和力。纪录片、纪实性与塑造生动可信的人物形象并不矛盾。《您的声音》中的人物形象,不管是打来热线的市民、接听热线的接线员还是办理热线相关事项的政府工作人员,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性格特征、处事之策和处世之道。令人意外的是,这些直通基层、直通日常生活痛点难点堵点的故事里,在人与人的关系里,既有严肃的探讨、你一言我一语的辩论,还有时不时出现的幽默。这种“正”与“喜”、“庄”与“谐”的复调呈现和艺术平衡,让本片人物具有了既不回避问题又善于解决问题的责任感、既直面矛盾又追求和谐的京味儿。这种人物形象的丰富性、立体性、多样性的达成,是创作者对生活的尊重、对个体的尊重的生动体现,也是人民城市人民建、人民城市为人民的生动体现。(康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