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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少白
我的童年是在湘中一个小山村度过的,家乡很穷,却盛产童谣和故事。这份精神母乳,使我心中一直流淌着一条童谣的小溪。
后来,我进城了,读了师范,当上了小学教师,教的是音乐课,所以对孩子们的儿歌有一种特别的关注。
当时,我住的地方是一个居民大杂院。我混到孩子们中间,去留心听他们的歌谣。我发现,孩子们唱的除了我儿时唱过的一些传统童谣外,还念一些恶改古诗的顺口溜,甚至还传唱一些灰色童谣……一些苦心写出来的新儿歌,却很难听到回音。
我和儿童文学界的一些朋友,也经常研讨这种歌多声少的现象,大家认为,问题不在孩子身上,而是我们的新儿歌创作,跟不上时代和孩子的需求。
面对日新月异的岁月,孩子的兴趣爱好也在变化,无疑,童谣也应随着时代的前进而发展。我们总不能让孩子们老唱“张打铁,李打铁”“小老鼠,上灯台”吧。时代呼唤精品,儿歌也呼唤在内容、题材、形式上的创新和突破。这就要求我们拒绝平庸,从“新”出发,浇灌新花。
而后,我在新儿歌创作上,也下了不少功夫,近年,也收获了《蒲公英嫁女儿》《鹅鹅鹅童谣》《童声琅琅中国风》等几本小册子。回想创造过程,我也有了一些粗浅的体会。
要尊重儿歌的文学性,儿歌的功能是美育,是陶冶,不是工具。要解放儿歌,要给儿歌“松绑”,为儿歌“减负”。不宜从理念出发,给它冠以“法治儿歌”“卫生儿歌”“税务儿歌”“环保儿歌”等勉为其难的名字,要保持童谣活泼本真的诗意形象。
要力求儿歌的趣味性。儿歌像个孩子,爱游戏是孩子的天性,儿歌应贯穿一种游戏精神。幼儿是从“好玩”的需要,来学唱儿歌的。从这个角度来看儿歌的作用和功能,应该是从功利主义到游戏精神的进步,是儿歌品位的提升。只有在玩的过程中,儿歌才能变为儿童的朋友。要让童谣插上翅膀,飞到孩子中间,让孩子喜欢它,爱唱它,才有它的价值。看来我们过去对儿歌的接受对象还了解得太少,对新童谣创作的最终价值也研究不够。相反,却太满足于沾沾自喜地闭门造车。不得不承认,我们的一些作品面孔太严肃、太模式,训诫味多了些,自然离孩子就远了。
语趣是童谣的第一要素。歌谣味是儿歌的灵魂和秘诀。没有音乐性就没有儿歌,没有“谣”味,就没有童谣。有的儿歌甚至词意都淡化了,光靠它的音韵节奏就让孩子乐此不疲,如橡皮筋儿歌中的“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在吟唱过程中,孩子就能接受语言的声韵之美、节律之乐。口语化的童谣语言,节奏感强,甜软亲切,吟唱中带来的语趣,会让孩子产生对母语的依恋之情。
小童谣写大时代,写大题材,写作时关键在于调动创作情绪,追上时代步伐,追上儿童无拘无束、海阔天空的思维,让作品动起来,快乐起来。可别太刻意、太正统、太拘谨、太死板、太理性……创作与时代相匹配的新儿歌,这也给作者的文学素养、性格心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创新是最好的传承,以上只是我在新儿歌创作中得到的一点认识。我知道自己虽不能至,却心向往之,我想朝这个目标努力,以续我儿时的甜梦。
(作者系著名儿童文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