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曾 晗
自2015年暑假,开心麻花的第一部喜剧电影《夏洛特烦恼》一炮而红、口碑票房双丰收之后,近年来,这个团队都会携一部喜剧电影登陆暑期档。《驴得水》《羞羞的铁拳》《西虹市首富》等,可谓题材多样、想象丰富,但口碑有弹有赞。
不难发现,观众对“麻花出品,必属精品”的盲从渐渐褪去,一些隐藏在笑声背后的深刻主题,也渐渐被剖析。从当初的“夏洛特烦恼”,到而今《西虹市首富》里的“花钱特烦恼”,这些年,开心麻花到底在“烦恼”些什么?
《夏洛特烦恼》以穿越时空为幌子,烦恼的是大部分观众的“中年危机”;《驴得水》虚构着“滥‘驴’充数”的故事,烦恼的是教化育人的诚信危机;《羞羞的铁拳》臆想着身体互换,烦恼的是女刚男柔的“娘炮”危机;《西虹市首富》憧憬着一夜暴富的童话,烦恼的是钱多花不完、阶级固化的危机。
表演浮夸、恶搞打嘴炮、网络段子拼接、剧情东拼西凑、为了搞笑而搞笑,是观众对不少类型喜剧片的印象。而开心麻花的作品,往往在喜剧外壳之下,隐藏着一颗现实的内核,能够逗人发笑、发人深思,无疑有可取之处。
在喜剧舞台上多年的打拼,也为开心麻花团队成员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人气。例如,沈腾“郝建”贱萌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马丽“马大哈”一根筋的豪放女侠风范也为人熟知,还有常远的“娘”、艾伦的“傻”、魏翔的“欠”……一众脸谱放在一起,都个性鲜明,却又配合默契。加之他们对待剧本精挑细选、近乎严苛的态度,在正式银幕化之前,还要经历几番舞台剧的仔细打磨,从而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每部作品的“笑料”和品质。如此一来,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电影输出模式,以及独特的喜剧类型片风格。
在小人物身上,进行一个虚幻的设定,经历一段奇幻的冒险之旅,终究还是会回到现实本身。例如,《夏洛特烦恼》里中年危机的夏洛,穿越之后成为大红大紫的超级巨星,一场幻梦醒来,更加懂得珍惜。《驴得水》里目不识丁的铜匠,摇身一变成为英语老师,踩在一群知识分子头上作威作福之后,被老婆领回家,一顿胖揍。《羞羞的铁拳》里打假拳的艾迪生,在遭到雷击后,与女记者互换身体,并挥出正义之拳。《西虹市首富》里,混迹于丙级业余球队的王多鱼被开除,意外得到一笔巨款的继承权,却在最后选择放弃,抱得美人归。
随着票房的逐渐攀高,在过度商业化的氛围里,开心麻花的喜剧电影,遗憾地摒弃了本来的自然和洒脱,开始变得速食和刻意起来:通过穷人的意淫、大众的情怀、现实的慰藉,来掀起一场全民的狂欢。就拿最新上映的《西虹市首富》来说,王多鱼不过是混迹于社会底层的油腻大叔,为生存当过人体模特、守门员,却意外被要求要在一个月之内花光10个亿。平凡人偶尔也会做的这种白日梦,居然成为全片的主线,而围绕怎么花光10个亿,王多鱼绞尽脑汁。在主角花式烧钱的同时,观众们坐在电影院,不禁从心底里盘算,这钱要是给自己,该怎么样才能花完。
金钱带来的价值观扭曲,配合着每个小人物的夸张表演,笑果十足。作为一部合家欢的喜剧电影,《西虹市首富》也还算及格。只是,“一个不劳而获的人,却能合理地拥有着,你们一辈子都奋斗不来的财富”“即使每天都在拼命花钱,但是我的钱呢,越花越多”,这样的论调,对于那些生活穷困或者勤劳致富的人,其实是一种消极的暗示。好在,所有离奇的情节都是想象,开心麻花团队会在最后告诉你:梦醒了,你该起床,去勇敢面对。现实中,生来富足者毕竟只是少数,艰苦奋斗才是人生常态。与其怨天尤人、颓丧度日,不如摆正心态、脚踏实地,让自己的财富积少成多,让自己的人生越过越好。(曾 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