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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近日,第92届奥斯卡金像奖的落幕。韩国电影《寄生虫》一举斩获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国际影片、最佳原创剧本四大奖项,成为最受关注的影片。除却一家独大的《寄生虫》,我们也应看到光环外的其他作品,为此“光明观影团”选取了荣获最佳改编剧本的《乔乔的异想世界》,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原创配乐的《小丑》,最佳女配角的《婚姻故事》以及获得9项提名的《爱尔兰人》四部影片,希望能带给读者更丰富多元的观影视野。
作者:张鹤炀
在第92届奥斯卡金像奖中,电影《小丑》揽下最佳男主角与最佳原创配乐两项大奖,兼获九项大奖提名,不得不说影片具有相当影响力。该片以边缘人物的视角讲述了在西方资本主义文明和工业消费文化语境下,一名精神疾病患者亚瑟在被社会忽视、孤立、压制下引发暴动抵抗的故事,体现了弱势群体、亚文化群体等社会边缘群体对主流的反制。
《小丑》海报
文化语境:“边缘小丑”走向“社会前台”
片中叙事母题是社会上下阶层间的压制与抵抗。主人公“小丑”亚瑟是“老实”的边缘人物,是底层人物及文化的符号象征和精神引领。他身体残疾、被竞选总统的富商父亲抛弃,与身患重疾的母亲蜗居在家徒四壁、脏乱不堪的贫民屋里。宏观文化语境下象征弱势的小丑亚瑟被置于舞台前台,受到象征着精英上流的观看者们的凝视、摆布与操控,“小丑们”看似被关注,实则在真实社会中常常处于被忽略的地位。
“我对世界报之以歌,而世界以痛吻我”。片中多次提到:“亚瑟人生的意义就是给寒冷黑暗的世界带来欢笑。”但在公交车上亚瑟试图通过扮鬼脸的方式博得小孩欢笑,却遭其母亲斥责;大街上扮小丑宣传却遭“熊孩子”奚落殴打,弄坏了广告牌被解雇;欲寻富商生父,却遭护卫拒绝、父亲排斥,虽然得到了社会福利的药物治疗,但之后被强制取消,就像片中心理医生所说:“市政府要缩减财政,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你(亚瑟)这种人”,一系列事件让此角色愈显落魄、无奈。他也想拥有幸福的人生、温馨平和的生活,但与邻居女人的约会、交往等又是主观臆想,就这样在现实和幻想间徘徊踟躇。
《小丑》剧照
片中的脱口秀主持人默里、亚瑟的富商父亲、警察等象征着精英阶层通过暴力和意识形态手段执行压制。道格拉斯•凯尔纳认为,“意识形态不仅体现为观念或理论主张,而且通过图象、形象、通用语码、神话形式,以及影视、音乐的技术手段和其他媒体等呈现出来。”地铁上,亚瑟因病狂笑被三个“华尔街精英”视为嘲笑遭至殴打,但这次亚瑟选择开枪。空旷的地铁站横躺的三具尸体,成为对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现实的不满和抵抗的符号象征。适逢总统大选,处于底层的反对者们统统带上小丑面具、化上小丑的妆容,在深夜的大街上游行、暴乱、发泄不满。亚瑟成为“小丑们”的精神引领,他第一次被置于“社会前台”,瞬间涌现的大量“小丑面具”“小丑妆容”象征着底层群体走向前台,“小丑面具”是一层虚伪的装饰,看似充满着笑脸,迎合着人们、取悦着观众(精英阶层),但换来的却是暴力的拳打脚踢和冷冰冰的社会抛弃。面对意识形态隐形暴力的规训和强制性暴力的惩罚,“亚瑟们”选择在沉默中爆发,做真的猛士,走出黑暗,走向光明。
典型环境:媒介空间呈现庶民胜利
影片的典型环境与叙事母题深度互文。阴暗潮湿的街道、东窜西跑的老鼠、昏黄的路灯、凄冷破旧的地铁和随处可见的涂墙呈现弱势群体的生存环境,逼仄的环境暗示底层“亚瑟们”“小丑们”的生存空间被无限挤压,在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的消费化、工业化的后现代文化语境中,强势群体对有形、无形的资源无限扩张和占用。
《小丑》剧照
片中用三个典型化的场景体现观念主旨。首先“地铁”作为工业和消费文化符号聚合体第一次出现在影片时,亚瑟被三位“华尔街精英”无端殴打,他愤然开枪打死三人,成为全国通缉犯;第二次亚瑟被两名警察追捕,逃至满是小丑的地铁里,此时“小丑面具和妆容”已成为弱势群体的宣战符号和精神引领,警察打死其中一人激起暴动,亚瑟趁乱逃走,警察被殴打。第一次亚瑟被精英殴打,第二次“亚瑟们”殴打作为西方国家机器的警察,表征出弱势群体的抵抗、对现行体制不满和控制权转换。其次,“客厅”作为私人空间成为亚瑟内心的外化,呈现其真实性格。压抑的环境表现了亚瑟内心的落寞,无情的现实总给他们迎头痛击,只能在家中展现真我,他在家中会自由舞动、假扮成功人士接受采访,品尝“主人翁享受”的硕果,但这只是“阿Q式”的精神胜利,反衬出“亚瑟们”的无奈和自负。再次,“演播厅”里亚瑟发出了批判和不妥协的呐喊。结尾亚瑟被邀请至《默里•富兰克林秀》现场,但他没有选择取悦观众,演播厅在这里被置换为权力斗争场所,置换为“亚瑟们”向虚伪粉饰的社会现实发出呐喊的传声筒,外面的世界象征着底层民众生存空间,演播厅则是被粉饰华丽的上层。亚瑟开枪打死了主持人,他逃跑在大街上,到处都是“小丑们”暴乱,照明弹、路灯、焰火、烟雾、灯箱都成为底层群体通向光明的“指路明灯”。
《小丑》剧照
结尾亚瑟在全白纯净的楼道里走向的窗户,“奔向光明”。鲁迅曾说,“悲剧是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亚瑟是带有“阿Q”悲剧色彩的小人物,生活无法满足他想做一个犬儒的现实主义者的欲望。影片将边缘群体的无奈、落魄展演给观众,传达出强烈的悲剧精神。
(作者系中国艺术研究院影视系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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