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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吉林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朱盾
张瑞田的作品,如他的力作《百札馆三记》《百札馆闲记》等,总能给人带来不一样的感悟和收获。眼前这本张瑞田的随笔集《忧伤的野马》,能让人暂时忘却肆虐的疫情,体悟花朵的清香和满纸的书香,感觉到生活的幸福。
最早读张瑞田的作品,是他为吉林作家曲静《静水流深》所写的序言,文字中的洒脱和透彻让人印象极深。巧的是曲静第二本《大厂流年》的序言《你的大厂,谁的流年》也是张瑞田所写,这篇序言除了有大开大阖的散文笔法,更阐述了他对社会和散文本身的理解与诠释,给读者以生活的启发和学养的滋润。
张瑞田是个不折不扣的文艺青年和理想主义者,喜爱音乐、美术、电影。因此,我们可以从他的作品中看到普氏野马、亚马孙食人鱼、文人手札、朝鲜当代宣传画等比较生僻的知识和领域。此外,文集里还讲述了许多诗书题跋的趣闻和收藏轶事、异国见闻和探险经历,像一个文化的百科全书。阅读时即使你不喜欢这样深邃的内容,也会喜欢这种优美平易的文学风格。
散文的语言和趣味很重要,语言不过关就不是文学,没有趣味就令人阅读不下去。张瑞田的散文易读可读,一些看似高深的知识,经他娓娓道来也会让你产生浓厚的兴趣。如同卡尔维诺说,“鸟的轻盈,而不是羽毛的轻盈。”他的散文风格举重若轻,像鸟儿那样轻盈地飞,充满生命力,而不是像羽毛那样浮浮飘飘,没有生命的沉重感。
写作体现了作者的思想。通过履迹题跋、沉重笺纸、无字砚铭、情感拓片四个篇章,《忧伤的野马》表现了远行、敬仰、感喟和怀念。不像一般的作者总是离不开怀旧,张瑞田很少有小我的叙述,而是将眼界放到更高的文化层面。
将思想注入主题,用浅显却美妙的汉语表达出来,知识包罗万象却不掉书袋,是张瑞田散文集《忧伤的野马》的显著特点。《诵诗》描绘了他在普希金城的感觉,他用数地上的橡子开始,一枚,两枚……让散文少见地极具代入感。他的忧思和俄罗斯少年的朗诵产生交集,感叹只有爱诗的民族才有希望,文章夹叙夹议而情景交融,情不自禁却不会失控。
张瑞田是有着英雄情结的,文集中涉及的人物包括柔石、康有为、傅雷,还有韩国的安重根、金九等,这些悲壮的英雄不怕牺牲、勇于担当,是拓荒者和引路人。《断指的手掌》叙述了安重根刺杀伊藤博文的故事,悲怆而冷酷,但文字却似春天纯美的露水。作者穿越时空,以富有诗意的语言,表达了自己对英雄的崇敬与仰慕。
和平年代不需御马杀敌,张瑞田选择了冒险。他视文化学者作家杨镰为自己的领路人,多次去到亚马逊和新疆,追随着先贤的脚步。在纪念杨镰的文章《这次远行有点远》中,他回顾了杨镰一生的成就和未尽的理想,“探险,即发现,发现,即探险。在新疆大地,发现,是杨镰不变的基因,也是他的宿命。”那个一生出走的人,永远不会回来了。但对文化的执着和追寻也是张瑞田的宿命。
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张瑞田从未停息寻找文化的魂与血脉的脚步。在精神上,他一直是个异乡人和流浪者,如同他笔下自由奔放也彷徨忧伤的野马一样。他在《忧伤的野马》后记里说,这本随笔集里收录的文章,少作与近作,短歌与长哭,观察与冥想,均是他成长的见证,思想的历史,它是“宏大叙述”的另一面,是一个人的个人注释和艰难反省。明白了这个道理,就可以坦然面对散文了。
所以,散文就是张瑞田热爱的自由,也是他的乡愁,像他喜欢的俄罗斯文学一样,充满忧郁的、独特的、诗意的力量,像飞驰的马车、丰收的田野、丰满迷人的姑娘、广阔充满生机的乡村,那种无边的忧伤和自由。所有的抵达与发现,诗意的生活和远方,都是他所热爱的原乡。(朱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