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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海燕
电视剧《致1999年的自己》打开了四个世界:小孩、女人、男人和他们背后的整个时代。1999年的上海,一群在弄堂里长大的孩子,肖涵、钱佳玥、柳婉晴、张扬、陈末、常无忌带着满屏的青春气息一个个精彩亮相。那些青春岁月里的傲娇、敏感、青涩、伤感、倔强、自尊、失落、自卑、幸福直抵观众内心。相似的少年时光,差不多的青春懵懂,皆在记忆中复活了。
《致1999年的自己》剧照
几个孩子都有各自的不易,肖涵失去了父亲,靠母亲打工贴补家用;毛头虽有妈妈却几近于无,吃百家饭长大;陈末的父亲严厉有余温情不足,动辄说教挑刺;常无忌的爹妈沉迷打麻将,对儿子漠不关心;佳玥和婉晴的家庭还算幸福,但也有一些青春期的烦恼,比如日记被偷看、身材微微发胖。
木苏里说,“少年的心动,是仲夏夜的荒原,割不完烧不尽,长风一吹,野草就连了天。”男孩女孩们的情感发了芽,在春天疯长。毛头喜欢佳玥,佳玥暗恋肖涵,肖涵中意陈末,无忌爱慕佳玥,婉晴对陆垚有意,陈末因珍视友情选择掩藏情感,故意疏离了肖涵……懵懂生涩的情感,剪不断,理还乱。
与初恋的相遇,仿佛一束光照进了男孩女孩阴郁的内心。肖涵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但活得略有些沉重,当他碰到了野性、勇敢、灵动的陈末,欣赏爱慕的眼神再也无法移开;佳玥读不懂自己的感情,把对肖涵的欣赏和崇拜当成了爱情……一群青春期的小孩,因为爱而变得勇敢,也因为友情而迟疑。
该剧以秀娥、阿佩、爱萍、芳芳为代表,温情细腻地刻画出了女性的日常生活和内心世界。一个每天需要站十二小时的柜台,一个守着自己的馄饨店起早贪黑,一个白天在馄饨店帮忙晚上又去别家当保姆,一个衣食无忧却缺少温暖和陪伴。四个中年女人既关注对方的繁花与明媚,也接受对方的淤泥与破碎。她们叽叽喳喳凑到一处,八卦、计较、挤兑、互贬、互捧,毫不耽误彼此相亲相爱。这样带着烟火气的友情真实而动人。
秀娥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角色。演员倪虹洁把这个带着糯米嗲、叽叽喳喳、神神叨叨的女人,演绎得传神又有趣。她会偷看女儿的日记,翻看女儿垃圾桶里的字条,会不分场合地花式夸娃;她有点小虚荣小嘚瑟,带点小心思小傲娇,自备大嗓门喇叭腔,可善良仗义是她的底色。尽管她也因受委屈而离家出走,可是丈夫的几句暖语和礼物,女儿的一把大白兔奶糖,便能将她治愈。她外表张牙舞爪,内心清澈纯净,是个令人过目不忘的角色。
当然,剧中以独特的视角与丰富的情感,塑造了多个性格各异的男士形象。爱跳舞、时常贬损老婆的柳松明,喜剧感超强的张启明,自视甚高对妻女居高临下的陈彭宇,不顾自己辛劳全方位宠妻的钱康。杨皓宇扮演的张启明,颇具喜感,平时吊儿郎当,但面对董洁饰演的“爱萍”,立马化身“纯爱战士”。公开恋情后的张启明更像个开了屏的孔雀,令人捧腹。尽管“小赤佬”是他的口头禅,尽管对儿子的教育简单粗暴,但在嘻嘻哈哈的外表下,潜藏着他受尽委屈后的绝地反击。
用朴素的童真与未经人事的洁白交换长大的勇气是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要面对的命题。流逝的时光、渐行渐远的背影、离开的亲人,都是生活中悲凉的瞬间,《致1999年的自己》没有用苦难和眼泪去表达对生活的理解,“昨日之深渊,今日之浅谈”,反倒是用轻喜剧的风格化解了生活的不易和悲伤。尼采说:“我求我的智慧,在这干旱中不要变得吝啬,自己满溢,自己降露,自己做焦枯荒野上的雨。”剧中的人物大多身处底层,但他们奔跑时急促的喘息、疲惫时心碎的声音、迟疑后终究响起的脚步声,都值得被听见、被肯定。
这部剧的台词接地气,有喜感,嘎嘣脆。但是,同质化的内容,略显拖沓的剧情,也是这部剧暴露出的突出问题。(夏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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